只要一个操枪手旋转后方的手柄,就能持续不断的喷出弹丸……
老天爷啊!
那是什么火器呐!
……
而枪车后方的火枪手,只是端着枪静静地站着,也不发起打击。
他们,就仿佛泥胎雕塑一般,静静地站在硝烟之中。
又仿佛只需要一声令下,便能射出铺天盖地的子弹……
更远一些,炮兵正在清理炮膛,装填弹药。
炮口粗的能塞进去一个最大号西瓜的火炮,峥嵘昂立。
还在飘散的硝烟,用事实告诉了清军一个消息——无坚不摧!
明军在等待命令。
而被吓懵了的清军,则瑟瑟发抖,不敢稍有异动。
没人敢动手!
——一排排手持火枪的明军,瞄准了他们。
但凡稍有异动,甲板上哀嚎的伤卒、运河里浮沉的死尸,就有他们的一员!
一时间,双方竟然诡异的平静。
只有受了伤的清军,哀嚎个不停。
因为制造技术达不到的原因,只能扩大口径,才能将底火融入子弹,制造一体弹药的明军火枪一体子弹,威力堪称小炮弹。
这种单发子弹,足足快一两重的新式火枪,那效果——堪称是挨边亡、擦着伤!
伤卒的哀嚎声,逐渐低沉……
“龚鼎孳!”
不知何时,一个身穿铠甲将军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泥泞的滩涂,每一步都要深陷到了脚背处。
那人却走的很稳。
龚鼎孳眼睛一缩——来人竟然是唐王朱聿键。
龚鼎孳一骨碌爬起,咬牙切齿道:
“朱家罪囚!”
该死,竟然是朱聿键!
这个刚刚从牢里被放出的家伙,不好好待在南阳唐王府,为啥要跑来针对他!
“憋住!”
朱聿键爆喝一声,吓了对面一跳。
“有件抹不开面子的事,一直想给你说。
实际上呢,这话,搁在以前,本王是说不出口的。
因为——本王一直以为,做人是应该有了脸面的。”
朱聿键摇头,满脸都是嘲讽:
“只可惜,本王高看了你们!
对于你们来说,哪有什么面皮!
巷子里的半掩门,都比你们要脸!
我们河南这边有句俗话——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木脸木皮,那猪狗不如!
今儿,我也臭吐沫洗脸,豁出这张老脸,和你这木脸木皮的畜生,掰扯掰扯!”
龚鼎孳一听这位老王爷,用南阳话大骂自己,顿时大怒。
他不顾一身的屎尿,跳起来就骂:
“朱家罪囚,少在这里说教……”
谁知道,因为刚刚喷粪,甲板太滑,龚鼎孳脚底一滑,几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进了大运河里。
还是死命抓住了栏杆,这才没有掉下去。
朱聿键得理不饶人。
生在南阳,长在南阳,虽然坐牢的时间,比自由的时间长了两倍。
但是!
这个天南海北交汇之地,接收了多少外来文化!(古代东西南北交易,南阳是主要路线之一)
中原地带的百姓,论起来骂人,那可是花样百出,整上一天,都不带重复的。
朱聿键虽然是王爷,自幼被囚禁,靠着王府小吏张书堂偷偷送食物,才活了下来。
但是,这人可是接地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