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护城河,则是引入玄武湖活水,绕着城墙外围,形成了第一道防线。
建城需要大量砖头,也就是需要大量黏土。
而挖掘河道,则又产生了大量黏土。
挖河取出的泥土, 黏土就近送至各处砖窑厂,烧制大青砖。
正好就地取材!
不能用的杂土,则混合了稻草、秸秆,填充两层砖墙之内,充当夯土填充物。
也不会浪费了!
“呜呜~~嘟嘟~!”
一个徐姓吏员,使劲吹着竹哨,带着一行挑着馒头、包子的伙夫,走了过来。
这是开饭的声音。
然而,正在忙碌的众人,却很少有人丢下了工具。
“吃饭了,吃饭了!
兄弟们都歇一歇,吃了饭在接着干。”
吏员笑呵呵的吆喝道:
“猪肉白菜粉条馅的大包子,一人俩!
大馒头,随便取用啰~!
韭菜蛋花汤,今儿是韭菜蛋花汤咧~!
一人一大碗,不够再添!”
刚刚开工时,每到了开饭时候,都要蜂拥而上,排着老长的队,等吃饭的民夫,早就学精了。
——在伙食不限量供应,哪怕落到最后,也有充足食物的情况下……
又是计件制,谁还愿意去争抢啊!
将排队的时间,拿来多挣几个铜板,它不香吗?
听到吏员招呼,民夫们这才三五成群,不紧不慢的放下工具,朝着伙夫走去。
民夫们排着队,说说笑笑:
“跟着方督爷干活,就是好!
肉包子,吃到咱发腻……”
“可不是么!
听说呐,这都是咱大明那位万岁爷,体恤咱们小百姓的不容易,特意拨了内帑私房钱,让咱们吃好点呢!”
“那是!
你没看老公爷们(明代太监民间俗称为老公),一个个招子(眼睛)瞪得牛铃一样,就怕有人贪了。”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笑嘻嘻的道:
“嘿,说起这事。
我那不成器的小舅子,不是有个童生的功名么!”
“哎,对,你那个小舅子,之前可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那日子过的叫一个紧巴哟!”
“听说你那妻弟,现在可发达了,专门被方督爷聘请去,给茶馆里读报纸。
每天单单赏钱,就能收了一荷包呢!(口袋)”
“嘿!”
“可不是么,之前我那婆娘,总是偷偷填补了娘家,为了这事,没少挨揍。
不过,咱也就是嘴上吼几句,真要我下手,也是舍不得的。”
先前说话那人,颇有些自得,又极力扮着谦逊的模样:
“这小子现在也是有了出路了,家里总算有了下锅的米。
我那老舅家娘,跟他操劳了一辈子,临了临了,反倒是过上了好日子。”
“哟,可不是么,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只要是给了机会,人家可比咱们苦哈哈强多了!
对了,你刚才说你小舅子说啥了?”
瘦个子男人笑了起来:
“我家小舅子,昨晚喊我喝酒的时候,说现在啊,那东厂已经改了名。
说是以后就叫啥肃贪局了。”
“肃贪局?
这可是要专门对付贪官污吏了?”
“就该!”
周围的人扭过头来,凑热闹道:
“以咱们这些时日亲眼见到的来说,人家东厂可不是官老爷嘴里那个模样。
其实啊,叫我说,还不是东厂太厉害了,每每出手,就有官员要遭殃。
人家不黑东厂,还能黑谁呢?”
“可不是么,换做是咱们,要是打不过谁,还不是要私下里编排了人家的不是。”
有人笑了起来。
打不过,就抹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