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厢一对比,谁高谁低,还用问吗?
为了自家出身,为了自己阶层——这是剑走偏锋了啊!
不!
这是名迷心智了啊!
阎尔梅看着身畔的史可法,惋惜不已。
……
阎尔梅一语道尽一切……
遍观史阁老所为,当真是“名迷心智”尔……
……
褚宪章忙完了今日的工作,在扈从的拥护下,起身朝外走去。
虽然夜幕已至,然而,扬州城内招募而来的百姓,却依旧没有停工。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抬着重物的号子声,让人让路的呐喊声……
不绝于耳!
炎热的夏日里,趁着温度降低的夜色,众人还在埋首苦干。
汉江商号的城墙,正在以每天增高三尺的速度递增着。
“督公,对面是史阁部。”
随从指着对面衙门口的众人,开口道。
褚宪章看去,只见被人拥护在中心的那人,身材不高。
衙门门口高挑的灯笼,清晰的能够看到,此人面庞有些黢黑。
正是史可法。(注:史可法个子不高,微黑。)
褚宪章静静的站着。
众人见褚宪章停下脚步,也纷纷收住脚,安静的等待。
史可法不行礼,褚宪章也没对史可法弯腰。
史可法是南明大臣,他是皇帝近侍。
史可法督战江北,他督战江南。
双方的身份,谁也不比谁低!
去岁甲申国难,君父被围。
他褚宪章跟随方正化,遵从陛下命令,死守保定。
那一刻,他明知去了保定必死无疑,却毅然领命。
因为——他是皇帝的家奴!
至此山河破碎,国家危难之际,他这家奴,就是皇帝手上最后的刀!
他甘愿赴死!
他虽是太监,虽然身残,但他——志不缺!
他可以为君父,为国家,身死国难!
那时,史可法身为江南第一人,国家危亡之际,却并未领军救援君父。
纵然后来,他已经探明,史阁老的确组织了一支军队,开赴长江北岸。
那又如何?
身为国朝江南统帅,国家危亡之际,却拖拖拉拉,直到北京城破,都没出了南京……
这高下,还用问吗?
史阁老,只剩下道德先生了!
身为国家大臣,身为皇帝任命的江南第一人,不能为君父解忧,本就是失职!
我这个太监,比他更加伟大!
褚宪章静静的站着。
逐渐深沉的夜幕下,灯笼高挂的两处衙门,一南一北,两位大佬,正彼此互视。
“督公,陛下言史阁部道德毋庸置疑,督公……”
听到随从的话语,褚宪章轻笑一声:
“我,国之大臣!
得君命,入敌营,千辛万苦也要保我那——为国出力,为国缴纳赋税之小民!
史可法,叛国宗藩之大臣!
空高位,空自律,却无知谁为国之干臣,只为一阶一族而努力,只为保那——侵吞赋税,欺压百姓之豪门。
我皇,禅思竭虑,还我大明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