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刚刚在顾元泌处,探来的消息,写于纸上,准备连夜派人送往南京,交给方正化。
扬州郑氏……
这可是条大鱼!
至于宗灏盗取举人身份,就算是江南官场的窝案,却也已经不重要了。
以张国元的级别,自然知道皇帝的打算。
江南……
除了他们布局的这些城池,除了他们给予了官印的这些官吏……
都随他去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人家一心“求仁得仁”,又何必拦了他们的“财路”!
侍女挑了挑油灯的灯捻,室内又亮堂一些。
“剪烛吧。”
张国元写下最后一句话,亲自吹干了墨迹。
又拿来特制的牛皮信封,将信纸折起来,放进去。
仔细的压平。
侍女递来朱漆。
张国元封了口,用朱漆涂在信封口部,待将干未干之时,拿起自己的印戳,盖在上面。
“取锡筒。”
身后的小太监,急忙拿出锡筒。
又融化了锡水,以备使用。
张国元亲手将信封卷起,塞入锡筒内,用锡封了口。
再次盖上印戳。
这才交给早已等待多时的军卒:
“此事重大,带了两百人前去南京,记得亲手交给方督。”
军卒应了。
张国元挥手,让人这就离去。
他伸了个懒腰,侍女急忙上前轻轻的捶打着他的腰背。
见张国元忙完了正事,侍女笑道:
“爷,江南画舫、书寓多巧儿。
爷可要挑选了可人儿,送往京师,以为陛下解闷?”
“书寓的姑娘?”
张国元哑然失笑。
他摇头:
“陛下乃我华夏天子,君威四海。
区区一窑姐儿,纵然被抬得再高,也不过一卖笑之徒尔!
送往陛下面前……”
张国元挥手,让侍女停了手:
“她们不配!”
配吗?
自然是不配的!
何谓大明得国之正?
这是驱除鞑虏,重建中华,将华夏从任人奴役之中,再次拉出来的天子啊!
这是人皇!
太祖为何将昔日蒙元加在汉家百姓头上的“差发”,不但不改名,反倒是又加在了他们头上?
这是正本清源!
张国元瞥了侍女一眼:
以窑姐配人皇……
亏得你说得出来。
侍女惶恐,低头不敢言语。
张国元摆了摆手:
“做好你的份内事,本督身负国命,岂是你能掺和的!”
张国元言语很重,然而,侍女却是放了心。
既然挨了训斥,就代表这事过去了。
她解释道:
“爷明鉴,婢子今儿路过街上,听得茶楼里的说书人,在说秦淮河上姑娘的名头。
一时间被人迷了心窍,才有了这荒唐的话。”
“吹捧尔!”
张国元再次挥手:
“这就像咱家商号里的饮料,一句——若是三国有糖精,袁术未必不丈夫。”
好家伙,不过是煮沸的白开水,加了点石榴汁染红,丢了颗糖精增甜……
装在清澈的玻璃瓶内——
就那么一大口,就能卖了二两银子!
江南姐儿出名,也不过是这糖精饮料的法子罢了。
说白了——广而告之,以谋大利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