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罗辅浑身浴血,逐渐凝固的血迹,呈现着暗红色。
胯下良驹,正低头啃着青草,时不时打几个响鼻。
刚刚凿穿清军大阵,从河西岸,沿着清军布设的浮桥,一直杀到河东岸的张罗辅,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身后,部分骑兵们正在追逐着四散奔逃的清军。
而剩下的人马,则正在打扫战场。
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兵。
张罗辅不如他二哥张罗彦那么善谋。
但是,张罗辅的猛,却是张家五子之首。
自家将军为了保证兵贵神速,不留俘虏,他手下的那些小兵,自然不会婆婆妈妈。
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的清军伤兵,被士卒们一刀切了脖子。
张罗辅眯着眼睛,对于身后的求饶,看也不看一眼。
十来里外,依稀可见的密云城池,炮击声,隐约可闻。
那边的炮战,还未停止。
张罗辅却依旧没看上一眼……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将军!”
王老夫子姿势怪异的骑着马。
手里拿着一个军功薄,走了过来:
“将军,咱们干掉了四千多个鞑子兵,末将粗略统计了一下,真鞑子有八百多人。
可惜那参将罗映台,被手榴弹炸成了碎片,要不然,咱们就可以派人献功了。
至于缴获——
我军缴获了火炮三十余门,其中红夷大炮两门,佛郎机十三具……”
张罗辅摆摆手,制止了王老夫子的汇报:
“除了轻便的佛郎机,余下的,全部沉河。”
“沉河?”
王老夫子大惊:
“将军,密云县城还没打破呢,咱们要不将这些火炮拉到城下,去轰开了密云?”
“打密云?”
张罗辅轻笑起来:
“谁告诉你我要打密云了?”
王老夫子一愣。
暗自腹诽道:
你不打密云,干嘛还要做出了攻打密云的架势?
却听张罗辅冷笑:
“兀那刚阿泰,刚刚还要过来,听到老子歼灭了他的手下,连头也不敢回,直奔向南。
看架势,不是去了怀柔,就是要去了顺义。
你觉得,老子夺了一座城的功劳大,还是全歼了这老狗的功劳大?”
王老夫子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啥?
你……
你还要再跑一圈?
王老夫子揉了揉被颠疼了的胯。
都麻了……
……
“老夫子,传我命令,再给一刻钟时间,一刻钟后,大军出发!”
张罗辅冷哼一声,下了命令!
刚阿泰想跑?
在我手上,你要是跑得掉,老子就跟了你的姓!
……
自从袄儿都司一战之后,王老夫子已经再次高升,成了张罗辅军中的首席军法官,也就是参议。
因为识字的优势,使得王老夫子晋升的很快。
这个当初提着没良心开炮的家伙,已经成为了主抓军队思想、生活的一军之首。
按照皇帝定下的规矩,军法官主抓军队一切建设,一营军伍的军法官之首,就是参议。
没有仗打的时候,领军大将,要听了军法官的。
而遇到了战事,领军大将的命令,就不能质疑了。
有意见,可以讨论,但是,一旦军中主将下达了命令,就必须全力去完成。
要不然,随军的监军太监,就会直接抓捕的。
王老夫子见张罗辅已经下达了命令,他蠕动几下嘴唇,应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