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正忐忑不安,忽听耳畔飘来了“皇父”的下一句话:
“南迁在即,为父军务繁忙,无暇顾及我儿,方喀拉你要护好了你额娘。
我儿长大了,该承担男子汉应有的责任了。”
福临耳畔响起多尔衮几许温言细语,待他应答之后,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多尔衮已经远去……
“呼~!”
福临长舒了一口气,湿漉漉的中衣,贴在身体上。
门口。
苏麻喇姑跪在地上,恭送远去的大清皇父摄政王。
她来慢了一步,刚赶到保育宫门口,就碰到了多尔衮离开。
大清是奴隶王朝,只有皇帝高高在上,除此之外,皆是奴隶。
哪怕是功劳最大的多尔衮,别看能够做出软禁福临的举动,却也不能做的太过。
更别说苏麻喇姑这个蒙古陪嫁侍女了。
她……
若是踩到了主子爷的影子,就是杀头的罪过……
眼见多尔衮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径直离去,苏麻喇姑赶紧拜送之后,探头朝保育宫内看去。
正好……
福临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过来……
透过络绎离开保育宫的一众太医、西洋传教士,在人群遮挡视线的时断时续中,两人眼神交汇……
多尔衮走的看不见了。
一众太医、西洋洋教士,也转过了道口。
苏麻喇姑这才起身,走向了侍卫。
她从怀里摸出几锭金子,双手递给门口的侍卫,低声道:
“万岁爷病体初愈,太后娘娘甚为担忧,还请诸位哥儿行个方便,让我与万岁爷检查一番。”
侍卫长捏了捏手里的金子,一边收入怀里,一边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他低声道:
“姑姑不要让小的们难做,我可以稍离,却必须要看着。”
苏麻喇姑笑道:
“这是自然。”
侍卫长点头,带着手下离远了一些。
各人散开,却恰好能将保育宫的一切,尽收眼底。
苏麻喇姑待到众人离开后,急忙进了保育宫院子。
“万岁爷。”
“朕无碍。”
福临揉了揉几许淡淡酸胀的眼周,笑着对苏麻喇姑道:
“让姑姑担心了。”
“万岁爷没事就好。”
苏麻喇姑静静地浅笑着:
“主子听闻万岁爷圣体抱恙,担忧万分,让奴婢赶紧来探视。”
“都是皇儿的错,让额娘担心了。”
福临少年老成,话语里,全无七八岁孩子该有的活泼。
他操起一边武器架上的小弓,随手捻起一枚箭矢。
搭箭弯弓,稍作瞄准,顷刻之间,箭矢扎在了箭靶上。
虽然不是红心,却也距离靶心不远。
“万岁爷神技!”
苏麻喇姑笑着夸奖起来。
福临不接话,却压低了声音:
“三件事。”
福临放下小弓,面向靶子,背对着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急忙跪倒在地:
“奴婢聆听万岁爷圣谕。”
福临依旧没有转身,挥手摆了摆。
几个苏麻喇姑带来的宫女,也急忙离远了一些。
“恭请万岁爷圣谕。”
苏麻喇姑低着头,视线放在福临的脚跟。
“其一,朕虽然年幼,却也是大清国至尊,皇后之位空悬,烦请母后代为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