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实际上,朱由检手上的手枪,与太监们身上的手枪,并不是一款。
朱由检身上的,是整个大明除了实验枪支外,只制造出十把的荣光18管。
而太监们身上的,只是12管的荣光四号。
但是!
乍一看,却是没有差别的。
都是枪管密密麻麻、宛若蜂巢的胡椒瓶……
张献忠脸色惨白。
太吓人了啊!
刚刚才见识到这种枪械的威力。
张献忠哪里还不明白,就凭着这十来个太监,他的人马,就上不了山!
母猪台山顶就这么大,十几把射速奇快的手枪朝这里一架……
还打个屁啊!
他排头的精锐士卒,不丢下几千条性命,休想攻破了朱由检的太监防线!
这还建立在朱由检安排在山尖的明军,不动手的情况下。
自己败了!
惨败!
不管是军略大事,还是战略意图,亦或是武器更迭……
自己都一败涂地!
张献忠苦笑一声,随手解下腰间的佩剑,双手推到朱由检面前:
“我服了……”
张献忠服了,连代表身份的佩剑,都送给了朱由检。
他虽然没说话,却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服了就好。”
朱由检轻笑,随手将打空了的手枪,丢给王廉。
而王廉,纵然没有得到皇帝一个字、一个眼神的提醒,却习惯的开始装填子弹。
身为年轻一代太监的第一人,王廉跟随皇帝那么久,岂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他怎么会不知道朱由检每时每刻都不会放松了警惕?
帮皇帝压枪,是他的基本职业操守。
看到这一幕的张献忠,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又抽……
这个老银币……
连身边的太监,都这么阴……
……
朱由检嘴角噙上了真心的笑容。
张献忠臣服,那就可以谈谈了。
朱由检也不许诺,就像是拉家常那般,缓缓道:
“老张啊,都是带把的!
你说这男人,爹娘给了一根搅动风云的铁棒——
那是要艹了别人?
还是要撅着屁股,让别人艹呢?”
听到朱由检粗俗的比喻,张献忠嘴角抽的更厉害了。
这是皇帝吗?
这是富有四海的大明皇帝吗?
怎么比我老张——这个专业造反的痞子,还痞子气?
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揉揉被冷汗蛰的火里发烧的眼睛。
深呼吸几口,让被吓到酸软的身子骨,挺过来。
这才斩钉截铁道:
“我张献忠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跪王跪上将。
就算让我去死,我也不会跪了夷族!”
张献忠说的是实话。
他的前半生,的确是一根搅屎棍,然而,骨子里却也有着汉家枭雄的霸气。
给东虏下跪……
他老张做不到!
……
朱由检姿势虽然放松,眼睛却始终都盯住了张献忠的双眼。
这厮开口说话的时候,带着一副视死若归的气势。
果然!
朱由检暗暗点头。
这厮在历史上,听到满清要朝四川打来,二话不说,带着手下就要跟满清对着干。
虽然最后意外身陨,致使一腔热血付之东流。
却不能因为他的意外身亡,将他坚硬的膝盖,污蔑成软骨头。
张献忠的失败,主要有这几个原因:
没有平定四川,获得稳固地盘的他,在内有残明反抗,外有满清压境,自己刚刚称帝,人心未稳,满清又四处封官许愿,分解大西……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身边,这才导致了他身死战场。
纵然这人在反清斗争中,连昙花一现都算不上……
却也终究是个家国大义,胜过个人性命的好汉。
张献忠——不是软骨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