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他跪在船头,对着汉都方向,使劲磕着头……
“唉!”
郑鸿逵叹息一声,上前将巩永固拉起。
看着屹立船头,不停擦眼泪的巩永固,他感慨许多。
在这位舍家为国的驸马爷身上,郑鸿逵学到了在郑家不曾有过的家国情怀。
他上前一步,紧了紧巩永固身上的熊皮:
“驸马爷,何以近乡情怯呢?
陛下在天下皆反的窘迫中,恢复大明江山,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啊。
咱们应该高兴才对!
再说了,驸马爷您不惧北国风雪,将我大明战旗,悬挂于奴儿干。
恢复故土于眼前!
您的所做,已经是泼天大功,又何必自责呢?”
巩永固深吸一口气,强行抑制住了伤感:
“郑将军说的是,陛下恢复大明,大胜东虏与袄儿都司……
当贺!
我应该祝贺陛下才是……”
看着江面上舟船接连,万帆竟发的繁荣场景。
他豪气大发:
“我大明男儿,岂能儿女情长!
是我小女儿姿态了,倒是让郑兄看了笑话。”
郑鸿逵笑而不语。
他是真的在巩永固身上,学到了很多。
本来回来的时候,还打算将在东瀛挣来的银子,拉一大半到福建老家。
那时候,他心心念念 的,就是像大兄证明自己。
若是大兄依旧固执,那自己就再建一个郑家!
反正从皇帝这边,挣到的银子,已经不少了……
这一路走来,两人朝夕相处,他学会了很多。
巩永固身上那种舍家为国的气息,感染了他。
因此,到了长江口,郑鸿逵又改变了这个决定。
罢了罢了!
今日他挣到的银子,已经足够新建一个郑家。
银子这玩意,够用就行了……
要的多了,也是无用。
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若是后人不成器——那沈万三富可敌国,还不是被儿子给败没了……
要是子孙不争气,留给他们金山银山,也会败光啊!
那就运到汉都去罢。
只要能在陛下那里留下善缘,就算后人不成器,也能落得一个干股。
到时候,总不会让后人流落街头……
于是,郑鸿逵将装满了几艘船的银子,开进了长江。
郑鸿逵想的很简单——
若是皇帝不拿走自己的银子,那就在汉都附近,建造一座郑家大院。
这豪宅,就是他留给子孙后代的遮风挡雨之所。
若是皇帝心黑,要贪了他的银子……
没事……
大不了,以后再挣就是。
只要皇帝高兴了,准许他入股作坊,靠着股息,后人就能吃饱穿暖。
兴许……
皇帝一高兴,多封了几个爵位……
子孙万代,都会与国同休了!
这才是万年的谋划啊!
跟着巩永固返回的郑鸿逵,将从倭奴兑换所得的白银,全数拉向了汉都。
不得不说,华夏生产的东西,就是这时代的硬通货。
制作精美的银元,刚刚运到日本,就成了大小藩主争相购买的新宠。
能够吹响的银元,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神迹”!
每一枚,都能给郑鸿逵换来好几倍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