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
“傻了不是,你就悄悄告诉他们,革左五营素来都是流动的匪寇。
这些人更是不知道躲在哪个旮旯,这才躲过一劫的。
以他们的本性,一旦吃完了罗田的粮食,必然要转移的!
咱们只需要多募民夫,壮了声势。
革左五营就不敢来攻打咱们英山县了。
没了粮食,又不敢攻打咱们……
到那时——革左五营必然远遁。
罗田县,举手就可收复。
这不就是妥妥的功劳了么!”
卧槽!
高啊!
程笠源眼睛一亮,急忙恭维道:
“老爷神机妙算,小的佩服佩服!”
这小马屁,拍的程谷义大为受用。
他鼻翼里轻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那小的这就亲自去!”
程笠源说完,见到程谷义轻轻点头,急忙转身去了。
……
程谷义的这个说辞,果然将当地大族,请来大半。
程谷义照例在英山县城内,最大的酒楼《醉枫居》摆了酒席。
至于酒席钱……
身为百里侯,执掌一县大事……
此次宴请,是为协商“如何防备革左五营”而开。
这酒席钱,自然要挂在县衙的账上。
给钱,是不可能给钱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欠着就是了!
至于以后……
这古往今来,哪一个地方,不是前人的亏空,后来者来填?
敢问知县老爷要酒钱,看我弄不弄你就完了!
至于后来者能不能填补这个窟窿……
不是还有朝廷兜底么!
使劲造腾就得了!
朝廷的钱,捞不完……
……
宴席上,程谷义大唱高调。
张嘴闭嘴,都是称赞,说众人高义,这是在报效君恩。
这么大的大帽子扣下来,披着官府皮的乡老,自然不敢唱了反调。
(有人讲古代是皇权不下县,这话也对也不对。
皇帝直接任命的官吏,的确是在县一级。
但是,下方类似于乡镇长、村长的乡老、里正,都是地方选举,经过县令批准,才能上任。
重要水、路要道,还会设置巡检、汛哨等,这是直属军方的分支机构。
因此,皇权虽然不下县,却能够间接掌控地方。
这个规矩,后世还存在。
比如村长,大都是当地人……)
乡老们因为身上有“官衣”,不敢与程谷义正面反驳。
虽然知县不能大批量的更换乡老,但是,撕破了脸,对付一小部分,还是轻轻松松的。
乡老们唯唯诺诺……
而那些当地大族来人,也不敢在这种场面下,反驳程谷义。
程谷义带来的衙役们,就在楼下大堂守着呢!
这厮可不是善男信女。
谁要是敢反对,这老东西,一定会找了由头,当场就给收监了!
知县的确没有判死刑的权利……
甚至,就连收监,都要上报到了府里。
但是,知县能打屁股啊!
打板子,一样是能打死人的!
莫说水火棍抡身上了,就连扇嘴巴子,都能扇死人哩!
何知县留给英山县的“廉政”氛围,早就被程谷义打没了……
众人唯唯诺诺。
谁也不敢当面顶撞程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