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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谷义正在逗弄刚刚被人献上来的一对金丝雀。
闻言,他将手中的米虫,全部放进食盒内,吹着口哨,逗弄了一下金丝雀。
见那一对漂亮小鸟,慌乱的上蹿下跳,这才笑嘻嘻的关上了笼门。
“说吧。”
程谷义坐在了椅子上。
程笠源微微欠着身,一脸喜色的道:
“我亲自问了好些人,都说那革左五营,正在罗田境内晃悠呢!
听说,罗田县都四门紧闭了呢!
看架势,罗田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哦?”
程谷义眼睛一亮:
“这倒是个好消息!”
可不是好消息么!
革左五营的死灰复燃,让他一日三惊。
因为大山的阻挡,使得他这里,很难得到朝廷(福王朝堂)的支持。
也就是说,一旦革左五营到来,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以及,县内的百姓……
然而……
人心不古啊!
那些屁民,竟然不支持自己!
不就是让当地商贾,给自己出了几顿“迎风酒”么。
这可是官场的规矩!
身为知县老爷,我容易吗我!
程谷义靠在椅子上,恨得咬牙切齿。
江南文人多。
今上继立大统之后,想要当官求职之人,宛若过江之鲫。
不掏钱送礼,谁给他一个实缺?
人家连自己的门人、党人,都安排不过来呢!
为了这个知县老爷的位置,他可是整整花了五千雪花银。
好不容易当了大老爷,这份钱,难道不要捞回来啊!
再说了,这天下,今日你打过来,明日他打过去……
谁知道哪一天,他这个知县就当到头了!
还是趁着手中有权,赶紧捞回来为妙!
就这样,程谷义上任的第一个月,就安排了好几场“乡贤酒”。
说是请当地乡老吃饭,认识一下英山的当地乡贤,也好官民合作,大家一起为朝廷出力。
然而……
这酒,不是那么好喝的!
不揣着银子,你看看这酒楼的门,能进去不?
程谷义当了大半年的知县,这酒席,就摆了十几场。
这不,刚刚才“迎娶”了第八房姨娘。
……
这些门道,本来是官场固有的规矩。
恨只恨,何复那厮,开了一个坏头!
那家伙虽然也让当地大族出了钱。
然而,却是用在了修缮城池,完备军械上。
甚至,每一分花销,都亲力亲为,做出了账目,张贴在城门口,张贴在衙门告示上。
有了前人的“打样”,他这个后来者,就举步维艰了。
程谷义一月娶了仨。
打定的主意是——革左五营到来之前,赶紧多捞几把。
一旦形势不对,卷钱跑路…
谁特娘知道,人心不古啊!
那第八房姨太太,竟然只收到了一百多两“贺礼”……
…
“老三呐,加上这次的贺礼,咱们送回去多少钱了?”
程谷义开口问道。
“老爷,已经送回家一万七千两银子了,咱们手上,还有四千多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