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鄂尔多斯高原。
前几天刚刚下了暴雪,这几天,气温恰好开始回升,正是化雪的时候。
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
彭而述骑在马上,冻得瑟瑟发抖。
看着身畔逐渐变成了小河湾的明堂川,彭而述想起了一首前人诗词,沉吟道:
“督运晚宿明堂川,凿冰饮马沙冈窟。
风沙正面立不得,骁骑轻兵忽驰突。
密雪拥渡无定河,河带血流侵人骨。
帐中令下星骑来,半夜促行更仓猝。”
彭而述这一手,惊呆了一众生女真。
有人拉住战马,疑惑道:
“彭先生,明人那么好看的衣冠发饰,明皇的实力也不弱,你看,将我们打得这么惨……
眼看这满洲人,就是要被赶回关外了!
你这明国士绅,还是这么有才的——
为何不留在明人那边,反倒是做了满洲人的奴才呢?
呃……
你连奴才都不是!”
说话的这人——
恰好是一个不剃头赫哲部的生女真。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这些时日,因为大明两位勋贵,夺回了大半奴儿干。
那些留在北方的同族,再次重归大明怀抱。
大明勋贵,在那边造船建房,冶炼矿藏,给了合作的诸部,不少的好处。
这么一来,就使得生女真们人心思动。
清廷不敢逼迫太甚,只好放缓了对生女真的同化。
甚至,在北直隶铁血执行的剃发易服,都在生女真身上取消了……
那小卒,摸着自己的一头秀发,诧异的盯着彭而述毛茸茸的大脑袋,还有那两根老鼠一样的小辫子,看了又看!
满脸都是不解……
这个明人是傻逼!
人家北直隶那边的百姓,为了不剃头,纷纷造反。
宁可被杀的人头滚滚,也要保住祖宗衣冠。
甚至,就连投降了清廷的那些朝臣们,这些时日以来,也大都闭嘴不言。
只求自保,不敢再出谋划策。
反倒是这个新来的士绅,竟然屡屡献上妙计……
傻逼!
生女真再次瞥了彭而述一眼。
而一众生女真们,已经纷纷嗤笑起来。
有人更是装作解释,实则嘲讽:
“多力拓,许是人家头皮痒呢?”
彭而述脸色大变。
军卒的这句话,将彭而述正要说——这不是自己做的诗,而是宋代李复所写……
给打回了肚子里!
他没心思辩驳了。
你这小卒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那不剃头赫哲儿郎多力拓,毫不在意彭而述的脸色。
论地位,他们生女真比这些人高贵多了!
再说了,这里又没有旁人——
捅死这个狗日的,也没人知道!
大不了……
逃到南边去!
明皇连蒙古人都要了,更何况他们这些世代臣服大明的生女真了……
鼓捣彭而述……
咱不怕!
多力拓却是继续道:
“你别看我们……
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我们台吉打败了,台吉带着人跑了,我们哥几个,就被满人捉了过来。
要不然,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跟满洲人走在一起的。
你是不知道,他们的手可黑了!”
护送彭而述的,都是生女真,都是大清在深山老林捉来的俘虏。
因此,这话,那士卒是毫无顾忌。
一听多力拓这么说,一众生女真,纷纷开口道:
“是啊,北边传来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