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着一身厚棉袍,显得更加肥胖了。
只是,挺拔的身子骨,却与这个古稀老人的年龄,一点都不相称。
身后,一众石柱将领拱卫。
见到凌义渠到来,秦良玉急忙速走几步,迎了过来。
她盯着凌义渠端详一会,迟疑道:
“凌相公,老身却是眼昏,为何觉得凌相公如此面熟呢?
似是——往日仿佛曾见!
凌相公勿怪,终究是老了……
为何,老身却又死活想不起来呢?”
凌义渠哈哈一笑:
“老夫人,崇祯三年,老夫人带军勤王,得蒙陛见时。
下官荣幸见到了老夫人容颜。
彼时,下官为礼科给事中。
老夫人可有印象?”
“哦哦!”
凌义渠这么一说,秦良玉顿时想起来了。
秦良玉笑了笑,她伸手拍了拍额头:
“你看我这记性!
当日陛下平台召见老身,并赐予晚宴。
皇恩浩荡啊。
陛下当场赠送老身亲做诗文四首。
将它抄录的那小子,就是你啊!”
凌义渠笑着点头:
“老夫人风采不减!
一别十数年,依旧爽朗。
而我,却已经从一个毛头小子,成了而今的老头子了……”
“哈哈哈!”
秦良玉爽朗一笑:
“凌相公说的什么话,你还年轻着呢!
别说你了,就连老身,都还不服老。
凌相公这话,没理,没理!”
秦良玉说的有趣。
一别十数年,在这个天下战乱不休的年代,还能见到昔日故人,的确是一大喜事!
况且,凌义渠先行递来的书信,依旧盖着崇祯皇帝的印戳。
得知皇帝无恙,秦良玉放下了一切包袱。
“哈哈哈!”
凌义渠也笑了起来。
秦良玉比他大二十多岁,在这位名满天下的老夫人面前,他的确不敢称老……
“走!”
秦良玉久经沙场,却无一般女子的作态,她大方的伸手虚引,指着一边的高楼道:
“陛下赐我四首御作诗文。
这古往今来啊——
老身可是头一遭!
老身虽然不是学富五车之人,也是诗书传家的门庭。
以老身所学,整个历史,我可是头一人呐!“
秦良玉大笑道:
”陛下大恩,老身怎敢或忘。
当年勤王返回后,我就让人盖了藏诗楼。
今日凌相公这个亲手誊抄人,十四年后,却是再与老身重聚。
当浮一大白!
走,今晚,我们在藏诗楼宴饮!”
凌义渠大笑:
“如此,下官当真要羞愧至极了。
彼时的丑字,今日再看,岂不是要自罚三杯?”
“岂止三杯,便是三坛,凌相公也是要喝的!”
秦良玉本想让凌义渠先行,奈何却拗不过凌义渠,只得两人并行。
两人进了藏诗楼。
果然,崇祯皇帝御赐的诗文,正挂在墙壁四周,还有香烛供奉。
秦良玉的心思,尽在这布局之中……
凌义渠再看昔日字迹,不胜感慨。
秦翼明急忙让人开始上菜。
秦氏四子,马氏两子,坐在末席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