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定下十税一的商税,丁掌柜觉得如何?”
丁铁牛举起酒杯,与许琰碰了一个,一饮而尽后,一边给许琰倒酒,一边道:
“许爷是官,小的是民,我说句不该说的话——
咱小百姓不怕交税,就怕交了不明不白的钱!
陛下的商税,虽然相对以前几乎不交税那时候来说,是很重的。
但是,许爷也知道,咱们以前虽然明面上不交税……
但是,那是不给皇帝钱!
可不是不交杂税了!
咱出的钱,可不少呢!
各级官吏加下来的杂税,咱们这些没有根底的小商贩,岂能避免了。
这苛捐杂税算下来,那是四成利润都不止啊!“
丁铁牛这话,就是场面话了。
丁家的确不是士绅人家,但怎么的也是当地土族。
虽然不能避免了苛捐杂税,但是,毕竟是当地的大族之一。
加在他们身上的税赋,是没有四成纯利润这么多的。
算上上下打点,他家每年基本上要拿出两成的纯利润。
……
但是——
现在只需要交一成啊!
这么算下来,给皇帝的这点税钱……
算个屁哟!
硬性支出,暴减50%啊!
最重要的是,没有了当官的四处设卡,这才是对商人最好的事情啊!
别的不说,若是以前,想要在京师开店铺。
上下打点花下来,就算是个小作坊,没有几百两银子下不来!
若是做的好了,更要遭受官员的巧取豪夺!
现在呢?
十枚银元!
递交审核,只要过了,就可以开办了。
审下来的地,还是自家的。
孰优孰略,一眼可知!
许琰微微颔首。
这一点,他时常出入各个商铺,自然是知道的。
与丁铁牛说的,倒是大都不差。
汉都的商人们,对陛下的这个政策,都是支持的。
丁铁牛见许琰正在认真倾听,并不是打着官腔。
瞬间明白这人是要探听老百姓的真实打算了。
他也不藏着掖着。
许琰意图交好他,他又何尝不想与官面人物交好!
丁铁牛当即顺着话题,说了真心话:
“许爷,我是小百姓,我的眼界没您这么高。
但是,咱也是读书识字的人,咱明白道理。
说个不好听的。
我倒是宁愿这份钱被陛下收去,也不愿意进了当官的私人腰包!
当官的来了搜刮一圈,又跑了,任期一到,人家拿着钱一打点,高升了。
谁管你小百姓的死活!
就算是前线失利了,丢土失地了,当时被撸下去了。
门徒们一鼓噪,还不是照样当官!
这事不少见啊!
这大地上啊,只有皇室,才是长久。
咱们,就是皇帝的子民,也只有皇室,才会在乎咱们这些小百姓。
就比如这次北征。
陛下是为了咱们这些小百姓能够安稳过日子,才亲自去打得!
咱们给陛下交钱,他老人家会护着咱们!
咱们给当官的交钱,灾难来了,他们屁股一拍,自家走了,咱们只能被人家抢掠。
您说是不这个道理?
实不相瞒,今天的大游行,不但家里两个儿女捐了十几枚银元……”
许琰叹息一声,丁掌柜说的何尝不是官场惯例啊!
他赞同的点点头,微微抱拳行了一礼:
“丁掌柜深明大义,许某代替大明朝廷,谢了掌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