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士人高高在上,我等才是代表了徽州的所在!
兀那商贾,破产了就破产了吧!
这年头,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会经商的徽人还能断绝了?
徽州士人不但缩起了脖子,更是闭门苦读。
甚至,就连汪然明等人递上去的拜帖,都不接!
要知道,昨天他们的府邸,徽商还能出入自由呢!
……
徽商们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窟。
完了!
全完了!
早该想到的啊!
那方正化可是一个狠人,他岂会如此与我等正大光明的厮杀!
眼下价格战打到了这个份上,人家不使用盘外招,才是怪了!
那可是直接抢了几十个官宦家产的猛人啊!
方正化的这把火,可不单单是给他们看得,也是给官场看的。
这是在告诉官场,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谁要是敢掂不清楚,那十几个大白天被杀的官员,就是你们的榜样!
更何况,人家还直接放出了狠话!
……
汪然明失魂落魄,八大家的管事也不好过。
他们手脚冰凉,浑身哆哆嗦嗦。
完了!
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家族能够让他们卷铺盖滚蛋,都是轻的……
那长江里,可是种了无数荷花啊!
完犊子了!
怕是不要三天,自己就会被人塞进麻袋里,丢进长江种荷花了……
“慌什么!”
就在众人慌乱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张小泉忽然一声大喝。
众人宛若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希翼的看向了这个——他们平素正眼也懒得给一个的小商贩脸上。
“张兄,快说,究竟还有什么破局的办法?”
年岁最大的江氏掌柜,一个健步上前,双手握住了张小泉的手。
众人也是纷纷离席,将他围在了中间。
张小泉脸色阴沉:
“诸位,你们不觉得这失火的时间,和郑鸿逵到来的时间太巧了吗?”
汪然明苦笑一声:
“纵然是方正化放的火又怎样?”
“纵然郑鸿逵早已虎视眈眈又如何?”
“你看看那些朝臣,这是摆明了将我们当弃子了呐!”
“我们只是一介商贾……”
汪然明心里全是苦涩。
众人摇头苦笑!
是啊,他们只是一介商贾。
纵然平素与官员们过往甚密,好的穿一条裤子!
然而,终究是泥腿子罢了。
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别看平素与他们称兄道弟,所为的不过是众人的银钱罢了。
大权在握的老爷们,锦上添花容易,想要让他们雪中送炭……
便是个傻子,这个时候也要明哲保身了。
没看到人家方正化之前连杀了十几个官员,他们都不敢吱声么!
当官员老爷遇上了暴徒,还是根底深厚,打着明皇旗号无法无天的暴徒……
袖手旁观,就成了他们的规矩。
毕竟,寒窗苦读十余载,与商贾相谈言欢、听从摆布十余载,好不容易有了独善其身资本的官员,一旦遇到了危机,置身事外那是常态啊!
这个道理,他们早该知道才是。
只可恨,知道的晚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