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李姓老农很是自豪:
“咱们的这位陛下啊,当真是没得说的!”
他叹息了一声:
“老头子我本是青州人,早前的时候,官府加了很多苛捐杂税,逼得咱们卖儿鬻女,都活不下去!”
王夫之心中一阵叹息。
作为湖南豪绅,王夫之自然知道其中的门道。
皇帝让加了一枚铜钱,下面的人恨不得加上百两纹银!
大明朝廷加的三饷,最高时总数不过六百六十七万两,平均到每亩地上,也不过只有一分二的银子!
也就是说,一亩地只加了十枚铜板都不到。(铜银兑比在七百到八百之间。)
然而……
层层加多下来,百姓们却活不下去了……
却听那老农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怒骂道:
“老头子我家破人亡,逃到了德州,这才遇上了陛下一行。
也就是在陛下身边,咱们这些活不下去的苦哈哈,才知道谁在祸害咱们!”
李老头当初是逃到了城内的难民。
皇帝逼城迫饷,问官绅索要民夫押送物资的时候,被官府卖猪仔一样,推出来的。
“那些当官的手黑啊!
将咱们当做替罪羊,给丢了出来!”
李姓民夫苦笑:
“那时候,我也以为这一次怕是活不了了。
心里又在想着,死了也好,家里就剩咱一个人了,活着也是遭罪!”
“谁知道,等到了武强之后,陛下让人给咱们散发粮食,官吏们待咱们那是没的说!”
民夫的嘴角噙着笑,想起了当初的那一刻,就忍不住喜上眉头:
“就这么一路走的,咱们活了下来。
陛下还给咱们安排了医官,只要有个头疼脑热,都能得到免费的诊治……”
民夫地话匣子被打开了,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等说到自己被分了地,然后又被征召起来做工的时候,满脸都是喜悦。
他先讲了自己的经历,这才回答了王夫之的问题:
“据我所知,咱们这些做工的,都是有钱拿的!”
“十文钱一天,虽然不多,但是,却也是正常的力夫价格了!”
他笑着指了指那些烧砖的匠人:
“咱只有两把子苦力,自然拿不到高价。
你看那里,那些烧窑的、制砖的、砌墙的、打石头的……
只要会个手艺,自然要比咱们多拿一些银钱的!”
王夫之暗自盘算着:
一人一天十文钱,按照最低的力夫来计算,百万人一天就是一万银子。
看起来新都就算修建一年,也不过只有三百来万银子。
相对于辽东这个大窟窿来说,自然是少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但是!
若算上官场贪墨,就不知道最后的总价会是多少了!
此事,当细细查询啊!
为了大明,为了陛下,咱要将一切都挖出来。
到时候,面对陛下,咱也有了草案不是!
一念及此,王夫之继续追问道:
“老丈,敢问这工钱是如何发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