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子,是我啊,我是孙正强,上月,您还来……”
孙正强不提这事,郑森还不曾注意他,听闻孙正强开口,郑森勃然大怒。
那一堆信笺里,也有官员拜托孙正强,交给留在北京官员的信。
年轻的郑森,眼睛里是不揉沙子的。
前仇旧恨,一起涌上心来。
他盯着孙正强的眼睛,心中已经给这人判下了死刑。
“你告诉某,此行所为何事?”
奉命跟随左懋第等人北上,名义上是保护使者团,实际上却是负责押送的三位副总兵,一听郑森的话语,心中顿时活泛起来。
按照官职来说,自己三人可是朝廷明文任命的副总兵,也就是江南朝廷事起仓促,拼命拉拢将领们。
只要手中有点兵马,都给了高位。
现在的这副总兵,有点不值钱了……
若是在以前,这可是总领一镇兵马的副手啊!
而那郑芝龙,也不过才是一个一地总兵罢了……
别看弘光皇帝册封郑芝龙为福建总镇,但是——郑森可是身无半职啊!
副总兵刘英顿时抖落起来:
“郑公子,我等是朝廷钦差大臣,这可是有皇命在身的,郑公子可不要自误啊!”
“我呸!”
郑森正在气头上,又被人威胁,年轻气盛的他,哪里肯罢休。
“我郑森虽然无有一官半职在身,然而,报效国家的拳拳之心,郑森不敢一日或忘!”
“况且,陛下逃离京师前,曾有明言——但我华夏子民,皆可组建军伍,杀敌报国!”
郑森脖子上青筋毕露,咬紧了牙关,一字一句道:
“郑森身为庶民,却也遵守陛下旨意,起兵北上,杀敌报国!”
“而你等身为陛下重臣,竟然不思保家卫国,反倒是自立朝廷,委实该杀!”
“而今鞑子占据京师,屠我子民,北方千里江山,尽数沦丧,百姓宛若猪狗,白骨遍地!”
“你们这些朝廷重臣,竟然不思杀敌,反倒是要与鞑虏沆瀣一气,竟然胆敢联通贼子,委实该杀!”
郑森大吼道:
“来人呐,给我关起来,送给陛下发落!”
郑森打定了主意,反正四爹也是朝西方去的。
自己不若就押着这些人,去一趟襄阳,先叩见皇帝再说。
谁知道,郑森的这话一出来,五人顿时大惊。
完了,完了!
一旦被押到朱由检那边去,那还不是死路一条啊!
他们拥立朱由菘,这是谋朝篡位的叛变啊!
哪还能有活路?
张有才被吓得缩成一团,屎尿横流,脚下的甲板湿了一地。
杨逢春也不想死。
他挣扎着道:
“郑森,你好不糊涂,我等只是臣子,自该遵守命令。
北上连清,这是皇帝和辅臣的意思,关我们什么事!”
“你怕是还不知道,朝廷不但要让我们北上,更是书写了国书,要将河北(黄河以北,代指燕赵)大地,尽数割给大清呢!”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郑森满脸难以置信。
“哈哈哈哈!”
赞画王言哈哈大笑:
“你没听错,这是皇帝和阁辅、六部大臣的意思,不但是他们,我东林、复社更是全部支持!”
王言怜悯的看着郑森:
“你郑家有本事,你去夺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