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澍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
……
此时,黄澍亲眷的马车,已经抵达了牢笼前。
马车里下来了几十个衣衫华丽的公子小姐,还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妪。
虽然被锦衣卫抓来了光化,但是,黄家众人并没有被限制了自由。
黄家众人,早已知道自家老爷被投入大牢的事情,甚至还已经了解到自家老爷,在事发当晚,被直接打掉了所有的牙齿。
黄家人不是没想过拜访官员,试图为自家老爷开脱。
按照过往的惯例,找几个科道言官,将水搅混了。
然后再寻了堂部一级的大佬,出面力保,自家老爷这件事就会平安着陆……
要知道,自家老爷可是巡按御史啊!
十三道巡按御史,那是和六部侍郎一级的人物!
甚至,在朝堂上,就算一部尚书,也不敢轻捋虎须!
黄家人找了自家老爷之前的那些御史同僚,试图营救。
谁知直接吃了闭门羹!
他们又去找了左都御史李邦华,谁知,人家连拜帖都没接。
几番求进无门,黄家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正当他们琢磨该拜哪座码头的时候,却被人直接请入马车,带来了这里。
“爹啊!您咋会这样了啊!”
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男子,扑到了牢笼边,嚎啕大哭着。
这些人,年纪大的都有二十多岁了,年纪小的才不过刚刚会走……
黄澍的加强排儿子们,扒着牢笼,嘶吼连连。
“爹啊,女儿们心疼你啊~!”
十几个女子,也是哭天抹泪。
她们是黄澍的女儿们。
在后方,是二十个花枝招展、穿金戴银的女人们,正抽噎不停。
“老爷啊,你怎么被打的这么惨啊,遭天瘟的当兵的啊,怎么对老爷你下了这么重的手啊……”
这些人,年纪大的都头发花白,宛若老妪了,年纪小的,才不过豆蔻年华……
她们是黄澍的妻妾。
一个手拄鹤头拐杖的老妪,满脸都是担忧:
“儿啊,为娘我就算是撞死在皇帝面前,也要为你讨一个公道啊……”
……
军卒们组成了人墙,将黄家人隔离开来。
牢笼内,高文采取下穿在黄澍琵琶骨上的铁丝,伸手将瘫倒在地的黄澍扶起,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亲人绝望。
“黄老爷,陛下还记着您想要玩弄云英女子,而将人家摔死的事情呢!”
高文采冷哼道。
黄澍喉咙里咯咯的响着,努力作呕,奈何一天没有进食的他,肚子里早空了,又哪里吐的出来呢?
他咬牙切齿:“你不得好死!”
高文采满脸都是冷笑:
“你看,你努力播种耕耘,子女这么多。”
高文采手指一众哭天抹泪的黄家女子,嘴里啧啧有声:
“这一个个绫罗绸缎的……
你黄澍待家人很好啊,贪来的银子,竟然如此舍得给家人穿!
这寻常的一件衣衫,寻常百姓不吃不喝,一年也挣不到啊!”
黄澍没了牙齿的嘴,死死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高文采却不管黄澍说不说话,犹自低声道:
“刚刚给你吃的,是养牛的人家——在公牛不配种的时候,给牛吃得药。
我又让人特意加大了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