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需求的物资,运输起来,不是难事啊!
……
坤兴公主朱媺娖,抱着昭仁公主朱媺妮,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正打量着人来人往的沿江街市。
这条街,因为在城外,所以,除了战争时期,是从未执行过宵禁的。
林立的码头,纵然下半夜,也有船只停靠。
老河口这条不宵禁,随时都有力夫在码头上等待,随时都有饭铺开门营业的街市,吸引着无数行船商贾,将船只停靠在老河口码头上,或是进行卸货售卖;或是购买物资,转运他处,……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很是热闹,两个小女孩,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
一艘船只靠了岸,船头挂着大红色的官灯,显示着船只是被官员包了的座驾。
几十个等在码头上的力夫,拿起肩膀上搭着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在工头的带领下,朝码头边走去。
缆绳被船上的水手抛上了码头,码头管事招呼力夫上前,拉起沉重的缆绳,将船只固定。
厚重的跳板,搭在了船头。
一个身穿蓝色丝绸缎面交领直裰长衫,腰间系着一枚玉环的随从,踩着晃悠悠的跳板,上了码头。
力夫工头弯腰打着揖,也不知与那人说了些什么,满脸笑容的转身,随手点了十个力夫,在那随从的带领下上了船。
不多时,力夫们就提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返回了码头。
一行人,在随从的带领下,站在了一边。
朱媺妮瞪着大眼睛,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姐姐,你看,又有人下来了!”
朱媺娖看去,果然,一个挺着肚子,双手背在身后的中年男子,身穿红色绸缎,头戴梁冠,因为距离太远,一时看不清帽子上究竟有几个梁。
男人的身后,跟着几十个腰大膀粗的黑衣随从,那螃蟹一般岔开双臂的走姿,只恨不得将“我不好惹”写在了脸上。
“这是……”
朱媺娖有些迟疑。
虽然那人穿的是便服,然而,头上的梁冠已经表明了他的地位!
只有官员才能佩戴梁冠。
虽然看不清那人头上的是几梁,但是,在火把的照应下,那金晃晃的一片,该是三梁以上才是!
朱媺娖皱了皱眉头,光洁的额头,微微皱起了一道皱褶。
父皇转战各地,朝中事务都有大臣们处理,但是,她却是坐在一边听政的。
父皇没有带来她的兄弟,作为皇室唯一成年人,父皇就让她监政。
虽然一直以来,她不曾发表过什么看法,一应大事都是有大臣们处理的。
但是,朝中那寥寥几十个官员,都长什么样,朱媺娖却是都已记在了心间。
然而,码头上的那个人,她却是不认识!
看这人的架势,必然不是好官,自己应该提醒一下父皇……
朱媺娖扭头,见父皇正在与范阁老相谈甚欢,朱媺娖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罢了,不管他是何人,终究是要去见父皇的,到时候就知道了。
朱媺娖扭头看去,只见那行人已经进了斜对面的望江楼里。
望江楼很早就有了,虽然醉满楼开办之后,望江楼的生意差了很多,然而,这个屹立在江边不知道多少年的古老酒楼,却是很多人的首选之地。
众人进了酒楼,朱媺娖没有热闹可看,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街道上。
晚风习习。
盛夏的夜,一改白日里的燥热,在晚风的吹拂下,凉风袭人,很是惬意。
尤其是江边的这条街道,更是深得人们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