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掌柜的,是拿真心在教导他们,这是活命的大恩。
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了掌柜一家。
……
“他爹,驴蛋、二娃,你们可不要犯浑!”
丁夫人哀求的眼神,看向了屋内的三个男人。
这一刻,丁铁牛读懂了老伴眼中的意思——
女儿还在后院躲着……
若是大兵要女人,那就糟蹋了她吧,自己的女儿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吁!”
就在四人胆战心惊的时候,那军爷已经勒住了战马。
只见马背上的骑士拱拱手:
“老乡,不要害怕,我们是陛下的军队,领队的是大将马岱将军麾下的百户,某是军中执法官王途,人称王老夫子。”
丁铁牛紧绷的脸色蓦然一松。
这人竟然自报身份?
若是如此来看,也许今儿能够幸免于难了。
王老夫子活动了一下酸疼的右胳膊。
自从当初在均州七里崖下,他和丁四年手持没良心炮开炮,而拽脱了胳膊之后,这只手臂,就已经有了病根。
只要保持一个姿势的时间稍微长点,都会酸疼的厉害。
按照陛下定下的伤卒退役规矩,他本来该退役的。
然而,当得知自己因为率先开炮,立了大功,原本只能提拔到了队正的他,连升两级,能够得到军法官的职位。
王老夫子就隐瞒了自己的伤势。
在他看来,伤筋动骨一百天,兴许时间长点,这伤势就好了呢!
军法官可是等同于军中的小旗啊!
虽然不是能够带领五十人的真正小旗,然而,他这个执法官的级别,甚至要比带兵的小旗还高一线。
按照皇帝陛下最新规定的军规,战时以带兵的主将最大,一应官吏,都必须听从主将的调派。
然而,除了战时,不管是安营扎寨时候,还是军队日常训练的时候,都是各级执法官最大。
在王老夫子看来,执法官这个位置,就像是朝中的言官。
身为士绅的预备役一份子,虽然王老夫子连秀才都没考上,然而,却也知道言官是何等的清贵!
这军法官,就是军队里面的言官啊!
因此,王老夫子继续留在了军中。
做了一个新出现的军职——低级执法官。
……
丁铁牛哆哆嗦嗦的看了看屋内的其他三人,见他们更加不堪,只得壮着胆子开口道:
“军爷,小的名唤丁铁牛,是这个油坊的掌柜,敢问军爷,可是需要劳军。”
在丁铁牛看来,这执法官既然来了他这里,想来就是为了索要钱粮的。
若是能够破财消灾,丁铁牛也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万一惹怒了军爷,人家一把火烧了他的油坊,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不,丁掌柜不要害怕,我们是陛下的军队,陛下定下了严格的军纪,我们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王老夫子笑着安慰道。
丁铁牛心中腹诽,除了当年的岳爷爷之外,哪里还有如此纪律严明的军队哟!
王老夫子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纸条,开口道:
“我们这一行百人队,是要去查抄了前面的王员外家的。
陛下定下清查田亩的政策,这狗日的侵吞土地,还拒不缴纳欠税,陛下有令,着我军前来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