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键赶到彭桥的时候,彭而述正在长吁短叹。
他只做了一任知县,刚刚将周边井家等百姓的万亩良田,挂靠在了自己名下,皇帝就跑来了南阳。
彭而述本以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正想过去投靠,以期更进一步。
谁知道,皇帝还没在南阳立稳脚跟,袁宗第就杀来了。
彭而述当即推翻了刚刚的决定,缩了脖子。
眼见皇帝弃了南阳就跑,彭而述更加不敢出头。
哪怕是皇帝——跑到了彭桥西方的岗地里,离他只有12里的距离!
彭而述也深怕惹祸上身。
他将自己当做了鸵鸟,装作看不到。
反正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前任知县,全国一千多个县呢,皇帝能记得住自己是哪里人,才有鬼了!
他本以为这是最好的操作,哪知道——
刚刚过了三天,就传来皇帝在均州境内,大破袁宗第的消息。
彭而述惊呆了!
卧槽!
皇帝这是吃了春药了?
竟然这么猛!
他正待启程,赶紧去皇帝面前表忠心,好再次起复为官。
哪知道……
东方再次传来的消息,让他脸色变了。
皇帝怎么敢?
他怎么敢?
他难道不怕士绅断了他的钱粮吗?
天啊!
彭而述揪掉了一大把胡子。
狗皇帝竟然从京师逃出来后,就一路抢夺他们这些当官的?
我滴天啊!
沿途没有一个县府幸免?
都被狗皇帝强逼着,“捐献”了钱粮?
狗皇帝更是将军卒分做十几股,横扫了北直隶、河南一带?
甚至,山东也没逃开?
歪日忒怼!
狗皇帝要干啥?
那可是我们士绅的钱粮,那是我们凭本事贪的啊!是官场奉行了两百年的规矩啊!
你都敢抢?
你不想当皇帝了?
……
彭而述瞪着眼睛,狗皇帝的骚操作,吓傻了他。
这特么是要与天下士绅为敌啊!
你朱由检竟然这么头铁?
朱由检的骚操作,一波三折的震惊着他的三观。
也震惊了像他这样观望的士绅们……
……
未几,皇帝派人将退回邓州的袁宗第,驱逐到了襄阳,与白旺合营困守。
昨日还气焰嚣张,宛若如日中天,追杀的明皇仓皇逃窜的闯军大将,就这样一泄如注。
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宛若流星一般,席卷南阳大地。
彭而述等人,急忙准备厚礼,想要赶紧去抱大腿……
还不待士绅反应过来,另一个消息又来了——皇帝悍然重用降将,使诈夺回了武关!
更是派遣从人,焚烧了袁宗第的粮草!
士绅们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袁宗第一泄如注了。
没有了粮草,他不赶紧跑,就要被皇帝活活玩死。
皇帝这是要彻底占稳了南阳啊!
宛地的士绅们,急忙四处联络,商量着是不是合伙凑一点钱粮,去皇帝面前劳劳军、表表忠心。
哪怕是皇帝不用他们,有了这点香火情,皇帝行营在宛地,他们作为地头蛇,怎么也能薅一些好处。
送的这点钱粮,算个屁!
以后的利益才重要啊!
毕竟朱家人有迁都的传统,一旦忽悠的皇帝像成祖那样,迁都南阳……
他们占据的这些田地、房产,价值瞬间翻十倍,不在话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