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骑在一匹格外雄壮的马骡上,看着新城就在官道不远处,却没有入城的打算。
大军继续朝南而进,就在此时,前锋李来亨忽然遣人回报。
探子疾驰而来,翻身下马,一面交出自己的印信,让人查看,一面开口道:
“禀亳侯:少将军探得消息,明皇派出了一部骑兵,在容城外列阵!”
“容城?”李过眼神微微一凝,稍微一思索,就想起容城正在前方!
“明军打的是谁的旗号?”李过追问道。
探子急道:“远远的看不大清楚,少将军言让小的先来知会亳侯,后续将再派探子来报。”
李过点头,让探子去一边休息,下令让前部放慢脚步,后方加快,阵型聚拢继续前行,以防被明军拦腰截断。
大纛一阵摇晃,号角呜呜作响。
片刻时间,一字长蛇阵急行军的闯军骑兵,就变成了厚实的雁行阵。
但看这行军之中变阵的本事,就知道闯军的军事实力了!
这是一群打老了仗的精兵!
不多时,又有探子带来了李来亨的消息:
“禀亳侯:容城明军打的是明皇的中军旗,小的来时,少将军已经欲要抵近白沟河,准备牵制住明军,并让小的知会侯爷,当加快速度,以防明皇逃脱。”
竟然是明皇?
李过一扬眉头,正要下令加快速度,却又急忙收住了口。
“明皇?”
李过低头思索:
明皇这个时候,亲自抵达容城阻拦与我,究竟是什么目的?
……
新城城东北十里,琉璃河东畔小山坡上的密林内,一个军卒宛若猴子一般从大树数尖上滑下。
张罗辅开口道:“如何?”
那斥候背着单筒千里镜,开口道:“将军,小的看得真真切切,官道上的灰尘,从一条线,变成了一大片,很显然,闯军变阵了。”
张罗辅点头:
“辛苦你再上去盯着,一定要看仔细了!”
“将军放心,虽然这千里镜隔得远了,看不大清楚,但是,大量军士的变动,还是分得清的。”
探子嘿嘿一笑,抱着树干就窜了一人多高。
他扭头对张罗辅道:
“将军忠义,俺们这些当兵的,自该为将军效死,小的不过爬个树而已,算什么辛苦。”
说罢,他宛若一个猴狲一般,三两下就蹿上了十几丈高的树尖,找了一个结实的树杈子,坐了下来。
他拿起望远镜,一手在前,一手在后,拉了一下,望远镜就变长了,然后凑到眼前,微微调动着视野。
直到望远镜内出现了倒着的闯军大阵,这才前后观察起来。
……
李过稍微思索一番,觉得不管明皇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只要擒杀了明皇,他的所有打算都将落空,这才下令大军变阵,朝着容城方向前进。
就在此时,后方忽然有遮掩战场的探子赶来,马背上还绑了一个捕快。
“侯爷,我在后军右侧处抓了一个舌头,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声言自己定兴城派来报信的。
小的看他言辞凿凿,又确实有捕快的木牌,这才给他带来。”
定兴城?
李过微微揉了揉脑袋,顿时想起,这定兴城正在右方不远处。
自从闯军进入顺天府境内后,除了保定等寥寥两三城,依旧悬挂明旗之外,其他城池纷纷递上了降表。
甚至,就连没有闯军到达的山东大地,也有大半城池,已经悬挂起了顺字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