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越看着夏霖,无辜地摊摊手,他可不想是这样的。
夏霖勾唇轻笑,朝地上的乌力斯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搀扶她半个身子直起来,靠在他的腿边,“你看,你怎么管人的?这位可是北面的少将军,索多尔北面的穆泽,原先突厥执矢部盘踞在那的人,都是他杀的。你的人竟敢冲撞他,这可不是掉个脑袋就能不予追究的事……”
他说得太吓人了,乌力斯两眼汪汪地看向柏越,像求证一般。
柏越只得笑笑,他哪有这么吓人,每次交战都是放下武器求饶者不杀,穆泽那次不过是子优有了点失误……夏霖这一句话,便是一次杀戮就覆盖了他们此前所有的宽恕。
不曾想就是这一笑,让乌力斯打了个寒颤,双手紧紧抓着夏霖的大腿,期艾地抬头看着他。
“你看我有什么用。”夏霖恶劣地掐断了乌力斯的希冀。
“你们不能杀我,只要我在这里没了消息,我的族人便会把你我的这些事散布出去!大梁皇帝多疑,你私通外敌,他肯定不会饶恕你的!”乌力斯破罐破摔地推开夏霖,倔强地盯着他,身子旁的手臂确实暴露了她此时的慌张,震颤得不行。
这些细微的反应都被两人尽收眼底,夏霖笑了笑望向柏越,“真有意思。”
话里有话的假面虎。
柏越敷衍一笑,看着脚边已经磕得额头都破皮的侍女,伸手拉住了她,“好了,收拾好了就出去。”
侍女没明白他的意思,傻愣愣地看着柏越。
“啧,这汉话也学得不行啊,就学了几句求饶。”柏越无奈地看着那侍女,指了指地上的碎瓷片,做了一个打扫的手势后,朝门外的方向挥了挥手。
这下侍女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膝行着捡拾地上的碎瓷片,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上头两位。
“柏少将军可真是大善人。”
夏霖看着那侍女捡瓷片时塌下去的身段,那身姿笨拙又慌忙,捡拾完后惊慌地不敢抬头跪退出去。
到这地步了,乌力斯大概也明白了之前都是夏霖吓唬他的,但她狠话已经放出去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地僵在了那里。
柏越看在眼里,但夏霖却像是有意晾着她一般,笑着向自己介绍着菜品,没有再多给地上的女人一个眼神。
“将军,羊肉膻味重,这里备了去年酿的葡萄酒……”
温声细语,双眼红通泫然欲泣,看着这可怜模样,人哪能不心疼?
夏霖放下了筷子,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笑道:“你不提我倒还真忘了,说起来这酒,还是当初我和你亲自酿的……当时你走的时候,倒是好心没给我带走。”
乌力斯温顺一笑,柔声道:“将军不也一直没有打开这酒吗?还要恩谢将军这次还是将我安置在此处。”
夏霖看着她只是笑而不语,这种诡异的气氛让柏越有些坐立不安,再次感慨今晚或许真的不该跟着夏霖出来的。
看他一直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乌力斯膝行到桌前,努力直起上身伸手够着桌上的酒壶和酒杯。
夏霖却捉住了她的手,“不用了,我不知道这酒打开后,还是不是当初的那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