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气息,人还活着。
“去,跟外面的人说出事了!”
秦可诗从地上摇晃着站起来,扑到门上面,拉开门看向空无一人的外面,“来人啊,出事了!”
李观棋应该是刚醒来没多久,本来就椎骨和胸骨受了骨裂的重伤,应该是连站起来都费劲,不知道他是遇到了什么,才能忍着剧痛杀了个人又把秦可诗藏到柜子里后还能躲在门后偷袭下一个进来的人。
柏越掀起他的眼皮看了看,已经有些涣散了,还有不断地鲜血从他嘴里流淌而出,不知道是之前动武气急呛出的淤血,还是身体里已经有什么地方破了在放血。
这般情况柏越也不知从何下手,转头焦急地看向门口,夏霖已经带着军中一批大夫赶了过来。
“什么情况?快,快救治李公子!”夏霖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面色冷峻地打量了一遍屋内的情况,吩咐着身边的人,“去,把那尸体抬出来。除了大夫外,其他人都退出来!”
秦可诗受了极大的惊吓,死死地抓着门框的身子还在止不住颤抖,眼眶红红地看着床上情况危难的李观棋,脸上泪水、冷汗还有血污胡乱地掺和到了一起。
“秦姑娘,先出来吧,这里留给大夫,大夫会尽力的。”夏霖低声劝说道,尽力放缓声音别吓着这个已经受到了莫大惊吓的姑娘。
“……”秦可诗神色恍惚地松开了抓着门框的手,随着门慢慢被合上,渐渐阻断了她的目光,直到眼泪涟漪模糊了眼前的所有。
夏霖和柏越相视一眼,柏越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在他进来之前屋内发生了什么。
如今唯一知情的,除了李观棋外,便只有秦可诗了。
夏霖带来的人除了大夫便是此前安排在外围的近侍,竟是没一个女兵。看着有些恍惚的秦可诗,不知从何开始宽慰起。
“秦姑娘,要不我们先到别的屋里歇会儿,这里有大夫就好了。”
秦可诗只是摇头,视线从紧闭的门扉上移开,嘴里喃喃着:“不能待在门口,会挡着大夫进去的……”
她脚下不稳身子摇摇晃晃,眼睛也是放空般的涣散没有焦点,眼见着就要左脚绊右脚了,柏越连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又不清楚人要往哪边走,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看着她另一只手在墙上摩挲着走了几步后,秦可诗把手收了回来,贴着墙根便坐下了。
“我哪里也不去,我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柏越回头看向夏霖,夏霖点点头,在身边的近侍耳边交代了几句,跟着来的近侍都散了去,只留下他们三人。
“观棋他醒过来不到半个时辰……”
细微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夏霖和柏越没想到秦可诗还能撑着精神回忆方才发生的事情,忙走到她旁边蹲下,低声问,“醒来后你们经历了什么?”
秦可诗双手抱膝,哽咽着说:“他醒来后很虚弱,很难说出话,我知道他很疼,便想出门叫大夫过来。他拉住了我说先不要声张,等公子的人过来。然后、然后……”她吸了吸鼻子,看向柏越说,“他就又闭上了眼睛。之后我就听到有人来送饭,我接过饭后看里面有粥就问观棋他能不能喝一点。他睁开眼睛后就要我去把门关上,然后他从头发里摸出来了银针让我把每一样菜式都给他验一遍,然后,然后银针就变黑了……”
柏越面色一凛,他没想到这人还会用下毒的方式。
夏霖脸色也不好看,他布重兵埋伏在外面就是等着有异样的人出现行刺,没想到竟然在这细微的饭食上出了问题。
“观棋要我把饭菜放到一边,之后任何人来敲门都不要出声不要开门。很快,就来了一个人说是要来收碗筷,观棋要我把他扶到门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短刀,等那人进了屋子后他就直接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杀了……”
秦可诗可能是这辈子第一次亲眼看到杀人的场景,描述这个画面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眼睛里也有了些恐惧的神色。
“观棋杀的是坏人,不要害怕。然后呢,你们还遇到了什么?”柏越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
“然后他就拖着那尸体,把它藏进了柜子里,然后他要我一起进去,说,如果打开柜子的人不是他、公子、沐姑娘和夏少将军,就用簪子刺这个人,然后逃出去叫人。他说他不会有事的……”
大致情况了解了下来,柏越安慰她道:“观棋没有被我伤到,应该是伤口裂开了。别担心,观棋不会有事的,会好起来的。”
秦可诗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到了臂弯里。
李观棋对于危险的敏锐力真的是超群的存在,那收碗筷的人一定有问题,秦可诗这种情况用膳食应该都是极其少且慢的,那么短的时间就过来收碗筷,定然是知道饭食里下了东西,毒害了人之后要迅速来清理罪证。若是当时李观棋没有醒过来,秦可诗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李观棋他这么聪明的人,就算是拿自己的命去赌也是应该胜负算都应该是五五开,何况他赌对了,下一个进来的人是柏越。
两人陪着秦可诗缓了一会儿,夏霖突然站起身来,另一边严袭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像是有要紧事要报告一般,柏越也随之起身跟着夏霖迎了过去。
“将军,方才耶律公子认罪了,说人都是他安排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