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理解,还请少将军一定能保她安全。”
柏越走出屋子的时候,就看到苏焱站在不近的地方密切关注着这边的情况,看到他出来紧锁的眉才如释重负般平展下来。
苏焱脚步有些急促地走了过来,往柏越身后看了几眼都没有看到夏霖出来,有些着急地问:“夏霖呢,你不会真把人家怎么了吧?这可是夏家军城,他是人家少将军,你可别犯浑啊!”
说着他就想越过柏越赶紧进屋子查看夏霖的情况,柏越一脸淡漠地拉住了他,有些不耐地劝阻道:“我能把他怎么样?他可是少将军,向来只有他给我穿小鞋的份,我哪里敢给他甩脸色?他自己不出来,别整得跟我做了什么一样。”
苏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柏越,压低声音说:“你嗓门低点!就你这脾气还能不给人丢脸色?夏霖比你年长几岁,嘴确实毒了些,你何必跟他正面犟?”
柏越冷漠地垂下眼睑不去看他,“不和他正面犟,在背后使阴招?玩阴招我也阴不过他啊。”
苏焱被他气得一时语塞,刚好这时夏霖拉开门走了出来,看人是完完整整的,脸上也没有明显的愠色,苏焱这才放心些松开了拉着柏越的手。
夏霖刚一出来,那在一旁伏倒在尸身上低声抽噎的林氏抬头瞧着了便跌跌撞撞地直奔这里而来,凄然地跪倒在夏霖面前,放声哭诉:“少将军,您可要给陆家一个公道啊!七年前奴家大儿死于突厥铁骑,三年前小儿命丧乱军之中,如今便是连奴家夫君也这么不明不白地折在军中,自此陆家绝户了啊!留奴家和一个老母孤零在世有何念想?!”
妇人跪倒在地上凄惨落泪,夏霖见状也赶紧蹲下来,示意身后的女兵将林氏搀扶起来,“夫人请起,此事责任在军中,自会给出一个公道的。陆承局的亡故,本将也甚是痛心,定会加紧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以慰藉陆承局在天之灵。陆家两代精忠报国,为夏家军立下了汗马功劳,军营都是记得的,稍后定会命人代为照料夫人您和老夫人的。”
两个女兵欲将林氏架起来,哭得肝肠寸断的妇人却直直往下跪,紧紧抓住夏霖衣袍的下摆,“奴家和阿母不过贱命两条,惟愿将军明察秋毫将那杀人者偿命!奴家夫君向来与人为善,为人老实本分,不曾结交仇家,怎会落得这般被人残杀的下场啊!少将军,您是西南百姓的战神,一定要找出那杀人者!”
夏霖看着面前悲痛欲绝的憔悴妇人,眼眶也有些许濡湿泛红,真切地看着林氏泛着血丝的眼睛承诺,“夫人,我夏霖向您保证一定会查明那背后的人,绝不会让陆承局枉死。”
林氏这才止歇了哭诉,哽咽着松开了紧紧拽着的夏霖衣服的下摆,挣扎地想把双臂从两边女兵手中拿出来,夏霖站直起身子来后示意她们松开桎梏。
得了命令后,那两名女兵才松开了手,但还是紧张地握紧着腰边的刀柄,柏越在一旁看得清楚,夏霖自站起来后全身也是一个紧绷着的戒备状态。
那妇人却是膝行往后退了两步,双手交叠举到额前,给夏霖端端正正地叩了三个响头。
“将军,奴家信您,您是个大好人,一定会给一个公道的。”
夏霖有些讶然地受了这三拜大礼,郑重地点头,“夫人放心。”随即看向身边的刘清吩咐道,“刘队将,陆夫人哀劳过度,你带夫人下去先歇息会儿吧。稍后你来协助夫人安排丧葬事宜,一切费用都从军中拿。”
刘队将领命便让那人搀扶着些林氏带了下去,抽噎的声音直到人走远了才听不见了。
夏霖的脸色在人走后便恢复了平常的淡漠,身旁走过来一个副官模样的人低声问道:“少将军,可要更衣?”
夏霖看了眼被抓得尽是褶子的下摆,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摇头说:“不用。严队将还没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