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那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是一个穿着鹤氅大氅的姑娘,眉眼生的极其漂亮,很自然地就接过了沐子优怀中的许小幺,走到了屏风另一侧。
这边的窗户已经关了,为了光线好点还多点了几盏蜡烛。光线明亮地照在一张木板床上,床旁边是一个简易的梳妆台,上面已经糊好了各种泥和色料。
沐子优随便找了个凳子就坐下了,看着许小幺被放在床上丈量眉眼和身段,她碰了碰一旁的茶壶,水还是温的,随意地开口问道:“玉魅,你来的时候和那暗卫起了冲突?”
“嗯,他武艺很高。”玉魅稍微停了停手上的动作,回道。
沐子优点了点头,走上前仔细看了看梳妆台上的材料,说:“他是柏越的人,你露了脸,以后不能在明面上办事了,明白吗?”
玉魅直起身子来看向沐子优,忽然伸手在她腹部按压了一下,那一块刚好是她在矿区的时候被撞上的地方,之前一直在忙别的,都没来得及给自己上药,眼下自己的血和许小幺蹭到的血糊在一起,甚是吓人。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包扎?”玉魅皱着眉解开了她的外衣,透过中衣上的损坏痕迹和血迹可以猜到伤的不轻。
沐子优冷淡地将自己的衣服重新整理好,“我需要这些痕迹打消许家人的疑心。”
“没必要,等下一回府就没有必要伪装了。”玉魅从身上的兜里拿出来一个小布袋取出一粒药丸递给沐子优,“是我僭越了,你有你的打算,这是可以让你短时间没有痛觉保持亢奋状态的药。”
沐子优接过药,看着玉魅手上飞快地研磨着那些做成面具的材料,对照着许小幺的模样在上面修修剪剪、描描画画,直到玉魅需要脱下衣服垫肩和一些身体部位改变骨相时候才转到屏风另一边去。
听着那边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沐子优吞下了那枚药丸,懒得去接茶壶倒水了,药丸在喉咙里粘腻着,苦完之后辣辣的又酸酸的,很难受的味道。
“我和柏越还做不到完全坦诚相待,所以……”
沐子优刚想解释就被玉魅打断了,“我知道。今天不管来的是谁都是这个结局,只是刚好我会缩骨符合伪装的需要而已,你不用说什么。不管是明面的还是暗地的,我都能为你卖命的。”
接着一个“许小幺”已经穿着那身血迹斑斑的衣服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盏茶杯送到了沐子优面前,“不过,注辇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希望能尽快与您取得联系。”
“不急。”
沐子优稍稍漱完口,就响起了敲门声,拾一的声音传来:“许公子,方便进来查看一下姑娘的伤势吗?”
他言语间都是戏谑之意,想来是没有旁人跟着,沐子优打开了一条门缝让他进来。
“你把那姑娘和她哥哥放在一起吧。”
拾一笑了笑,说:“姑娘您这管杀不管埋的性子,倒是会使唤人。”
“主子,等下我让人来处理吧。”玉魅走到沐子优旁边,不善地看向拾一。
“可别,要是让我主子知道了,可得扒了我的皮。”拾一有些好笑地看了玉魅一眼,这女人下手狠了点,这易容的功夫倒是不差,他掀开窗户一条缝看了看,街上已经多了一些行为怪异的人,“何况,许姑娘处理自己的shi体,不瘆得慌么?请吧,我这小医馆将将让姑娘的伤情遏制了点,公子还是早些带姑娘回府请来名医治疗吧。”
“我看你医术精湛,跟着我回府吧,一路上照顾着点姑娘。”
一路快马加鞭到了许府,门口已经站好了两列装备精良的护院,“许名”抱着“许小幺”下了马车,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大夫。
府里的刘叔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两人血迹斑驳地下来吓得话都说不直了,忙带着两人往院子里走去,“哎哟,这矿上怎么赶巧出了这档子事,老爷已经请来最好的大夫在房里候着了。”
“许名”打量着院子里排成两边的护院,数量之多怕是要让人以为许府要被攻打进来了一样,老头对自己儿女上心倒也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再说要是想要调查事情真相,这些人不该要被派往矿区吗?
“刘叔,父亲在哪?”
“噢,老爷也在房里等着公子您呢。”刘叔像是刚看到一样,快速地打量了拾一的装扮后说:“这位小大夫,老爷已经请好了大夫了,就不劳您了。”身边的小厮很有眼色地递上前一些碎银子,“辛苦大夫跑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