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来,然后呢,不过两个罪臣。我们得到了什么,又损失了多少?不过是折腾东南民众,消耗军力。”沐子优回道。
“至少可以平民愤,此事事关皇家脸面,不可就此轻饶!”
“三王爷是觉得皇家脸面还剩多少?霁月抓到与否事情已经发生了,皇室内斗还不够丢脸吗?与其抓到霁月后向天下宣布罪已诏,我觉得霁月反叛再度招安给民众带来的影响较小。三王爷,这个政局已经这样了,有时候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看清一点,不要辜负一些人对你的期望。”沐子优说完就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拾二给她续了一杯热茶。
梁惠有些恼怒,“当然,我当然知道国师大人所期望的一直不是我。”随即也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也没有动茶,就那么闷坐着。虽然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沐子优一直捧的不是他,但有了近几次的合作,虽然不是多么顺畅,但双方也还是留了一线,让他产生了可以和她继续共谋事下去的念头。
“说什么混账话?”柏越淡淡说了一句,手上还是不停地批着折子,“都是共事,这类的话还是不要提了。”
“不提了?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沐子优轻笑一声,看向柏越。
屋子里瞬间陷入沉默,柏越手中的笔顿了顿,无奈地抬头说道:“当时?当时说了什么?当时我也想不到我现在会一边批着折子一边看你们俩内斗啊。”接着他放缓了语气,看向梁惠,“三王爷,一些气话,莫要往心上去,这事既然木已成舟,多说无益,不如我们再从长计议。你看今日我这折子也这么多,不如择日挑个时间再议?”
戚无宴笑着起身,拍了拍梁惠的肩头,“哎呀,三王爷,柏王爷说的是。我突然想到苏大人说大理寺有桩案子催我俩去看看呢,不如现下顺道,一起去瞧瞧?”
梁惠起身,勉强笑着看向柏越,“也是,那我先告辞了,王爷先忙。”
柏越点头,然后拾二得了眼色送两人出去,沐子优看那两人都走了,便起身也打算告辞。
“你等等。”
柏越出声叫住了她,却没有下一句,直到拾二去而复返,他才起身说道:“你这么做太任性了,等下怕是会有折子来参你。”
沐子优笑着回道:“参我的折子还少吗?”
“多少收敛点,这京中不比北漠。那群大臣不会一直支持一个人,到时候都是逐利而居。”
“我只是比你晚几年来京,这些我都知道。柏越,我也不打算瞒你了,东南战事一休,我就打算离开京城。”沐子优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这句话倒是让柏越意外,“离开京城?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沐子优苦笑地摇了摇头,印象之中的反应,不管她做出什么决定,第一个让他想到的还是自己有什么情报,“我只是不适合留在这里了,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我想找个合适的地方。”
“你猜我信多少?你可以骗过那些太医,但是我不信你真的对于霁月的毒无药可解。何况你身边的人,还有专门用药的。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事?”
“是真不行了,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柏越,你拦不住我。”
“沐子优,就这般放手了,你甘心吗?”
“你说呢?”沐子优笑着看他,捡起案上的一折子翻了翻,是新法的折子,“谁又甘心呢,柏越,这一局棋是我布下的,我又怎么甘心呢?”
她将折子放在案上,摩挲了一下奏折的封面,最后还是放手朝门外走去。
“主子,要跟着吗?”拾二上前问道,柏越摇头,“算了,没有必要。要其他人也回来吧,以后也没有必要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