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风头火势,他情愿躲在旧屋里。也不愿相信身边人的保护。
不过现在雨过天晴。只要西贡飞消失,整个长乐,无论谁忠谁奸,也都无所谓了。
他走出门外,一边在巷子里踱步,一边活动着筋骨。
大风落。
这个独居的乡下老头,也该重新回到蓝田,做回那个长乐坐馆了。
……
“逸仔啊,你连这几皮野都要拿走。我今个月尾点开工资卑班手足啊?”渣煲欢苦着脸,从保险箱中拿出一叠钞票,扔给李逸。
李逸怀中抱着一个大号皮箱,里面的百五万现金,都是跟渣煲欢拿的。
“到时先算啦。”李逸笑着将台面上的五万现金也塞到皮箱中,随后拉上了拉链。
“我顶你个肺。旧时我地打劫的时候,至少都会留2皮让人搭车回家。你倒好,直接一铺清袋。”
渣煲欢伸出手,挠了挠头,吐槽道。
“咦?大老,你这个钻石劳,至少都可以去当铺当5万啦。”李逸双目放光,盯着渣煲欢手中的金表。
“扑街仔,你唔好欺人太甚。”渣煲欢赶紧捂住手中的金劳,大喊道。“究竟边个系大老啊?”
“讲笑嗟。”李逸将公文包放在脚下,笑道。
“借了我那么多钱,连句交代都没有,还好意思说。”渣煲欢从书架上拿出一瓶码头老鼠,给自己倒上半杯。
“话时话,你拿那么多钱,是要开新戏吗?”渣煲欢问道。
虽然百五万算是一笔巨款,但是李逸开口。渣煲欢根本没推脱,两天就凑给了后者。
在渣煲欢看来,以李逸目前的身份地位,这一百多万,还真不是事。
“过几日,你就知啦。”李逸敷衍道。
渣煲欢嘴上骂骂咧咧,也没有再问下。
“系啦,大老。那天开完大会,这几日社团有咩动静。”李逸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我都唔系几清楚。”渣煲欢摇了摇头。
他轻轻嘬了一口洋酒,随后说道。“那日,几位叔父在费爷的麻雀馆里密斟,不过聊什么,就不得而知。”
“不过……”渣煲欢突然压低声音,“我有个黄纸兄弟在麻雀馆看场,他同我讲。隐隐约约间,好似听到作野,做低他,不留生口之类的话。”
“听讲,听讲而已。你唔好出去乱爆。”渣煲欢嘱咐道。
不留生口?这应该是针对西贡飞的。
李逸沉思片刻,契爷说这几天,黑柄都没有出现在乐和酒楼。看来双方应该都打算做事了。
“逸仔。”
“嗯,咩事大老。”
渣煲欢突然话锋一转,表情有些严肃。
“我有阵时都几后悔,做咩要拉你进长乐。”
“你唔似阿雄。你有才华,有能力。根本不用靠社团混饭吃。一句到尾,系我累咗你。”
李逸闻言,心思微动,回答道。“做咩突然讲这些。”
“有。”渣煲欢一口气将杯中剩余的洋酒饮尽,随即说道。
“只是突然有感而发。以前觉得有个社团照着好混饭吃。可现在越发觉得,社团就像一笃牛皮糖。想甩也甩不掉。”
“诶。”李逸突然叹了一口气,“或许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铃……铃……铃……”
渣煲欢刚想搭话,他办公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渣煲欢拿起电话,刚想开口。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见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变冷,变得煞白。
一分钟后,渣煲欢挂了电话。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对李逸说。
“老顶在新界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医生说已经成了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