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师兄,你们....唉!”
张士逊重重叹了一口气,又仿佛觉得自己是否太过于做作,连忙轻咳了几声。
“咳咳,既然你们不想知道,那我也便不再多讲,不过官家有口谕。”
刘轩和尚纯听到赵祯有示下,这才有了反应,两双眼睛直直看向张士逊。
嘿嘿,还是要听我说话的吧。
张士逊心中暗爽,然后继续说道:“官家言明,今日要辛苦咱们三位,阅卷工作,不容刻缓,但是,明日还要上早朝,特别殿下,官家指名要您去。”
“ 啊?”
刘轩还以为是什么口谕呢,结果就是让他去上早朝,可是,除了会试工作,自己好像也没有其他工作要汇报了吧,他自己都说了,阅卷工作,刻不容缓,还要自己去上早朝啊?
难道吕夷简一案,还有什么变化不成?
想了想,刘轩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只能点了点头,应了句“知道了”。
于是,接下来,三人立马投入到阅卷的工作组当中,毕竟官家口谕在。
“先阅卷,我让白攀楼烧制了几个下酒菜,待会累了可以稍稍休息会,喝点小酒。”
“多谢殿下。”
夜晚通宵干活,怎能没有夜宵呢。
刘轩早已交代下去,让周仓在晚些时间送些酒菜来。
阅卷工作其实蛮快的,一份试卷,三篇答题加在一起,也不过四五千字,单单只是阅卷,效率很高,但是,每每遇到一些写得比较好的文章时,张士逊和尚纯就会忍不住将他们抽出来,细细品读。
“师弟,你看这一份,写得真好啊,可惜现在糊了名,不知道是谁的?”
尚纯提溜起一张答卷,来到烛台旁,让烛光能够更清楚地照在答卷上。
“史论?”
张士逊来到尚纯身边,眯起眼睛看向了尚纯手中的答卷。
“你看看。”
尚纯递过答卷,张士逊则是好像有些老花,稍稍拉开了点距离,阅读了起来。
“坚持,一字“恒”也,古语:“恒,天地之道,一恒而已。惟其恒也,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时变化而能久成;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何况一艺。苟独殷殷勤勤,始终无懈,何至苗而不秀,秀而不实乎。书曰:学贵有恒。孔子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可见人着用功,惟恒最贵。”......欲有“恒”心,先立志,志为功之始基,恒为功之究竟。能恒则成,不恒则败。志恒二字,乃作事之要决,学者不可不知,尤当猛醒。尝见人之用功,或作或辍,不植将落,反怨师不教人。抑何不反躬自问,其功何如哉。”
张士逊读完整篇,拿着答卷的双手都有些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好好好。好文章啊!”
他连声称赞,惹得刘轩都有些好奇,是有多好,居然连张士逊都这般夸奖。
张士逊忍不住,想要和刘轩分享一番。
“殿下,您也看看,难得一见的好文章啊。必须甲等!”
刘轩从张士逊手中接过答卷,发现,答题人是以坚持为切入点,去阐述他自己对于“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时变化而能久成”这句话的理解,虽然和刘轩出题的中心思想有些出入,但文章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单单只是论述语句,言简意赅,立意明确,是目前评为优的文章中,最好的一篇。
他也有些赞叹。
“确实是篇好文章,便给与甲一。”
后续,三人不断地阅卷,也从中发现了好几篇写得不错的文章。
“按照以往,这样的水平,已经可以名列前三甲,可惜今年的会试,众考生水平都很高,实在可惜了。”
尚纯手持一张答卷,忍不住感慨道。
张士逊看完,也觉得可惜,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参加会试的考生水平提高,也说明原本的那些人才都开始崭露头角,愿意出仕,为大宋的建设贡献力量。
人才越多,对于大宋来说,那肯定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这样的水平,却得不到会元,难免有些可惜。
此时,已经夜半子时,但阅卷工作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就在刘轩有些犯困的时候,文书堂的大门被敲响。
“笃笃笃。”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