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轩还在矛盾之中,若是自己结果宝剑,那相当于是默认了自己义从后人的身份,但真不是啊,等到真正的后人寻来,该如何?
福伯见刘轩没有反应,还以为自己没有说清楚,抬起那张早已被泪水浸满的脸,望向刘轩,慢慢说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一旁的赵敏知道,白马义从的全员牺牲,一直是刘轩心间的伤痕,现在有一位老人,说刘轩是义从后人,等于是在刘轩的伤口上撒盐。
此时刘轩犹豫不决,放在赵敏眼中,那就是内心痛苦不堪,十分纠结。
她双眼紧紧地盯着刘轩,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但刘轩的脸上虽有犹豫之色,并没有痛苦的神情。
赵敏轻轻晃了晃刘轩的手臂。
一声叹息从刘轩口中传出。
“诶。义从跟随我,死战于金谷关,为保护我,全军覆灭,我担不起义从后人的身份,福伯,你另寻他人吧。”
说完这句话,刘轩仿佛用完了全身的力气,死死靠在赵敏身上。
赵敏满脸心疼,双手死死抱住刘轩的手臂,生怕刘轩摔倒。
此时的刘轩,想起了为他牺牲的蒋政等人,内心终是痛苦万分,双眼低沉。
他将自己的发冠脱下,让那头白发披散下来。
福伯睁大了双眼,他虽然震惊于义从全军覆灭,但更震惊于刘轩的白发。
“这,这。”
他很难想象金谷关发生的事情。
但很快,福伯便下定决心,双手已然高高举着龙游剑。
“白马义从仅剩将军一人,为何不敢接下这柄剑,难道将军不怕义从们心寒吗?”
对于蒋政他们来说,刘轩就是义从的统领,是最有资格继承这柄宝剑的,若是刘轩不接受,这世上怕是没人能够继承龙游剑了。
赵敏轻声在刘轩耳边说道:“小轩子,为了义从,接下吧,就算还剩你一人,白马义从也仍旧存活于世。”
听到赵敏的话,福伯激动地点着头,口中直喊“对对对”。
刘轩抬头,尽量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眼眶,呆呆地望着天空。
过了几分钟,他看向福伯。
此时的福伯已经两鬓斑白,仍旧恪守着自己的责任,因为长时间的跪地,四肢已经开始脱力颤抖。
刘轩不忍。
他拍了拍赵敏的手。
赵敏识趣的松开他。
刘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还是走到了福伯面前。
“福伯,起来吧。”
他双手搀扶起福伯,右手轻轻握在了剑柄上。
“嗡”。
随着龙游剑从剑鞘中拔出,一道颤鸣声想了起来。
兴奋!
龙游剑在兴奋!
福伯也在兴奋!
刘轩持剑,虚空一挥,一道剑鸣想起。
“好剑!它叫龙游?”
福伯激动地点着头,回道:“回将军!正是龙游剑!”
宝剑入鞘。
刘轩看着眼前的龙游剑,内心升起喜爱。
他摸向腰部,将随身携带的恶魔面具拿了出来,递给了福伯。
看着那恶魔面具,福伯更加确信,眼前的少年,就是自己苦苦等待的少爷,义从后人。
“老奴公孙福,再次见过少爷!”
刘轩也是为了福伯更加安心,这恶魔面具就是白马义从统领的象征,他拿出来就是自证身份。
他看向福伯,问道:“福伯,你是要和我走,还是继续守在这城隍庙?”
福伯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摇了摇头。
“老奴年过七旬,已无力再随少爷征战四方,但求少爷将义从牌位摆在我这城隍庙,老奴愿日日为他们祈祷。”
在听到福伯的话时,刘轩突然内心空灵,许多杂念随之消失,那些痛苦的回忆不再时时刻刻折磨着他,心魔随之消失。
赵敏仿佛心有所感,看着自己老公的背影,内心颤抖,激动不已,好像以前那个刘轩,又回来了。
“好,福伯,你就在此,为牺牲的弟兄们祈福吧,待会我就要出发前往大定府。咱们有缘再见。”
刘轩不拖泥带水,对着福伯重重一拜,起身便往外走去。
赵敏朝着福伯施施然行了礼,跟着刘轩走出了城隍庙。
福伯看着离开的两道身影,呢喃道:“希望先祖和城隍爷,保佑少爷和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