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淑妃脸上有一种不自然的白,慌慌张张躲开花想容的视线,花想容诡秘一笑,道:“主子费心将你送进宫中,不想你却辜负了主子,真的爱上了皇上。甚至,不再听从主子的命令,还自作主张怀上孕。你知道不知道,你所作所为,主子非常生气。”
“即便如此,我也从没想过背叛主子,你们所做的事,我会保密,不会告诉皇上。”昭淑妃恳切道,“我只是想留在皇上身边,仅此而已。为什么,你们还是不放过我?”
花想容一哼,“既然参与其中,是你想退就退的吗?云裳,你已经踏上这条船,就没有中途离开的一说,除非,你死了。”
“主子是看你还算忠心,这次只是对你略惩小戒,再有一次,就不是这么便宜了。”花想容不欲在与她纠缠,站起来要走。
昭淑妃跟着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们如此逼我,就不怕我将你们要做的事告诉皇上吗?”
花想容拂开她的手,倨傲十足,“你敢吗?你可别忘了,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可都在主子手中。你若是透漏一句,他们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神情洋洋得意,“而且,我不觉得你会再见到皇上。”
说罢,她施施然从昭淑妃身边离去,留下昭淑妃脸上一片青灰。
刚迈下第一个台阶,余光瞥见树影微动。
“谁在那里!”花想容目光如电,似一把崭新的剑出鞘而出,散着雪亮的光影。
树后的人闻声窜逃,树叶窸窣的波动,花想容看一眼宫女,吩咐道:“去,将人抓回来,不许他跑了。”两个宫女欠身追去。
昭淑妃心中一慌,望向宫女追去的方向。花想容瞧着她,蔑视道:“看吧,你也怕事情被人听到。想一想,若是你说出去,会有怎样的下场,还不是不得好死。”
她逶迤走至她身边,手抚在她的肩上,“男人都是一个样,皇上他连你滑胎都不闻不问,这样的男人还值得你爱吗?值得你赔上亲人的和自己的性命吗?”
昭淑妃如鲠在喉,看一看她,拂开她的手,脸撇在一边。
萧瑾瑜所为,她真的很伤心,这样一个男人,也不值得她的付出。但,爱可以消失吗?
很快宫女将躲在树后的人抓回来,往花想容和昭淑妃面前一扔。两人细细一瞧,竟然是临禧。
临禧爬起来,指着昭淑妃和花想容,他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涨红了脸,“亏得皇上那么宠爱你们,没想到,你们一个个居心叵测,包藏祸心,你们到底要对皇上做什么!”他歇斯底里的喊。
僻静的后花园,几处秋蝉凄凄的叫着,临禧的呐喊声仿佛镇住了秋蝉,余下一片寂静。
昭淑妃连连摆手,“我没有,我没有想害皇上。”
她的解释徒劳,在临禧看来只是假惺惺。临禧嗤笑道:“你们刚才说的我听得一清二楚,你们有同一个主子,被你们的主子安排来接近皇上,这还不是图谋不轨吗?”
昭淑妃无言以对,心里揪着发疼。
花想容居高临下的看着临禧,就像是看了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蚁,“既然你都听见了,我便不能留着你。”给旁边的宫人使了使眼色,“处理了他。”
临禧后退几步,撒腿要跑,几个宫人围堵,又将他抓回来。
花想容身边都是会武功的人,或许是她的主子怕她重蹈昭淑妃覆车,前车之鉴,便派了人安插在她身边。一来帮助她,再来,监视她。
两个力气大的宫人束着临禧的臂膀,把他往池子里压,他扑腾扑腾的挣扎,好不容易抬起头喘了几口气,又被摁下去。“你们……你们谋害皇上,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咳……咳……你们不会有好下场……”
昭淑妃于心不忍,刚要阻止,花想容看向她,严声提醒,“你没听见他说的话吗?放了他,你就会不得好死。”
闻言,昭淑妃一顿,眸中闪过微光,一闭眼,将头侧到一旁,不再看他。
如此几次反复,临禧的气息越来越弱,再挣扎不动,最后四肢就像是秋日枯木上的黄叶,衰败下来,最后没了生气,被扔到了池塘里。
昭淑妃不忍心去看,带着秋燕欲离开,花想容叫住她,“淑妃姐姐,你可千万别犯糊涂,主子的眼线遍布各处,一旦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们全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裙摆一划,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花想容转身离去,留给昭淑妃一个傲然的背影。
昭淑妃刚刚小产,体力虚弱,微微一晃,倒在秋燕的身上。
眼泪那软下去的时候流下来,皇上,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天,临禧被发现淹死在池塘,只以为是意外落水,萧瑾瑜沉醉在温柔乡,无暇顾及,内侍局草草收了他的尸,烧成骨灰,撒到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