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映入萧珺玦脑子里的就是戚家的人,今天的事全是戚家惹出来的,而且,他亲眼见到戚灵芸推荣昭的肚子,要不是他赶来,或许此时荣昭更严重。
还有就是新招募进来的丫鬟家丁,他惩治益州等地的贪官污吏,这些人中不乏还有亲人活着,他们混进来报仇也是有可能的。
但不管是谁,让他查不来,他都不会放过。
怕荣昭担心,萧珺玦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只悄无声息的暗查。
他怕打草惊蛇,下毒的人产生警惕,就抓不住现行了。
他当然知道可以大肆搜查一番,但他在宫里看够了那些栽赃嫁祸的把戏,并不能表示从谁那搜出来就是谁的。
这样很容易冤枉了人,放过了真凶。
萧珺玦做事从不着急,只求一击即中。
但不知道是不是下毒的人自己有了警觉,这几日荣昭的吃食里再没混进来那些东西。
萧珺玦将大夫留在王府里,到荣昭安全生产,这段时间,虽有吃食所用,都必须经过检验。
当然,也是暗自的。每每从膳房拿来的东西,孤鹜都会匀出一小部分拿去给大夫检验。
萧珺玦只将这件事告诉了孤鹜,连秋水都不知道。
孤鹜稳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记得清清楚楚。
当然,秋水也很好,只是有时候,嘴里会漏风。
自荣昭出了事,戚家就像是鹌鹑一样,窝在房里不出来,头都不敢冒。
戚辉在那第二天就搬出了楚王府,他本就不愿依靠着别人过活,他是个男人,有手有脚,难道还养活不了妻儿吗?
再说他还有做豆腐这门手艺,到哪都饿不死,而且妻子也不是好吃懒做的人,还能帮衬着他。他就不信,他们夫妻二人就过不好日子。
他想好了,一边做工,一边读书,辛苦点,今年考不上,过年三再考,总能考的上。
戚辉十六岁就当了秀才,是他们那最年轻的秀才,只是之后考秋闱的时候没有考上,戚致远就不让他读了。说是浪费时间,有这时间还不如挣钱。又给他娶了媳妇,生了孩子,要生活,哪有时间再读。
这一耽误就是好几年的光阴。
这次是他觉得在楚王府呆着,也不用他干活,每天无所事事,就将书捡了起来,准备再考一次。
萧珺玦喜欢有志气的人,走之前,给了他一个小宅子的房契,在街边的,是个门市。
原本是夜鹰娶亲送给他的,但夜鹰不愿意出去单住,没要。
正好,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给戚辉正合适。
戚辉不是脑袋一根筋的人,人家的好意,不收就是矫情。他看得出来,楚王是真将他们一家当回事。
只是,哎,不争气,辜负了。
萧珺玦看过他写的文章,不落俗,字里行间有自己独特的个性,文采也不错,是可造之材。他还说,会给戚辉一封推荐信。
大周取士,不仅要看成绩,也要有人推荐,本来戚辉还正愁这一件事哪。
有了楚王的鼓励,戚辉就更有信心,非要考个成绩出来。
“戚家人还没走吗?”荣昭计算着时间,已经是第三天,要是有一丁点脸的都不会再住下去。
可戚家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胳膊支在枕头上,萧珺玦侧立在荣昭身边,和她挤在一个被窝里。荣昭把被子蹬了,他又给她盖好。
“我已经派人去催了。”他这几日都没有去过那院,颇有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荣昭推他,“你给我将他们赶走,我一刻都不想让他们在家里住下去。”
萧珺玦安抚着他,“好好好,我答应你,明天早上醒来你一定再也见不到他们。”
荣昭哼了哼,真巴不得现在他们就走,自己他们来了,楚王府的空气都没有以前新鲜了。
伸臂抱住萧珺玦,撒娇道:“我不想府里有别人,我只想有咱们一家,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