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想要给萧珺玦上药,他却摆摆手,现在他的手臂上有五道伤疤,刀刀见深,“这是指证太子和皇后的证据,我可不能毁了。”
他更要让那个负心汉亲眼所见,见到他为他挨的这几刀,这样他才能更狠下心去惩治皇后和太子。
他萧珺玦的流过的血从来都是要血债血偿的,这几碗血,他都要太子和皇后双倍奉还。
萧珺玦朝荣昭伸出手,“拿来。”他向她要那块令牌。
荣昭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这块令牌干什么,伸进胳膊递给了他。
萧珺玦手心里握了下,转而给了夜枭,言简道:“两件事,一,温贵妃宫里,除温贵妃和她贴身侍婢外一个不留,至于温贵妃,你知道把她放在哪最合适,这块令牌,就留在现场。”
不用他细说,夜枭立即领会,留一个侍婢活口让她拿着令牌去给晋王通风报信。
“二,夜刺晋王府,不必恋战,能伤到萧瑾瑜最好,伤不到也无所谓。”
荣昭提眉看向萧珺玦,他这是要萧瑾瑜认为,太子和皇后忍不住要有所行动,萧珺玦成了阶下囚,他们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他这个拦路虎了。逼得萧瑾瑜避无可避,毫无退路。
没想到他们夫妻竟心意相通,都想到萧瑾瑜了。不过这样也好,谁知道萧瑾瑜会不会反悔,如此一来,他想置身事外都不能。
从大理寺出来,荣昭没有回王府,而是去了娘家。接下来几日朝廷上马上就要有一场腥风血雨,她应该回荣侯府避避。
起码出了什么事,荣侯府比楚王府安全多了。她要保全萧珺玦,首要条件就是保全自己。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孝景帝苏醒,楚王被放,温贵妃从东宫搜出,皇后和太子一败涂地。
那个叫做道隐真人的神棍供出,根本没什么鬼魂之说,更别提用楚王的血作法,不过是他收了皇后的钱财,所以替她办事。
太医院那里也做实,一切行事皆按皇后吩咐。
但爱子之心人皆有之,皇后见事情败露,将所有罪责一并揽在身上。她跪在大殿之中,因为是待罪之身,一应首饰珠翠皆被摘去了,鬓边发丝可能是在被人摘掉珠翠的时候扯的凌乱,不施脂粉的面庞已细纹毕现,超出她年纪的衰老,仿佛是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
她身上还穿着象征皇后的凤袍,衣摆上的凤凰平铺在地上。那凤凰虽然昂首挺胸,但此刻只觉得垂垂老矣,再不复以前意气风发之美。
没有了胭脂的遮盖,皇后的脸色有些发黄,而且是黄中带黑的那种,她削瘦的脸庞挂满了泪水,额头一下一下用力的磕在地上,“损伤龙体,谋害皇子贵妃,恐吓太后,都是臣妾一个的主意,都是臣妾一人所为,和太子毫无关系,太子他并不知情,他也是受臣妾蒙蔽。请圣上明鉴!”
太子无助的跪在她的身边,因为惧怕而全身颤抖,他惊魂失落的望向皇后,低低喃道:“母后······”
听到他的轻唤,皇后也看他一眼,眼中噙满泪水,再重重的的叩在地上,大喊道:“此事确是臣妾一人所为,请圣上明鉴。”
孝景帝沉着怒气,一双眼睛犹如盘桓在猎空中准备伺机而动的夜鹰,逼视着跪在下面的皇后,
“皇后,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为这个他开脱吗?你口口声声说和他无关,那你告诉朕是谁到大理寺取楚王的血?是谁将温贵妃宫里的人全部杀死将温贵妃扣押在东宫?是谁控制了皇宫?”孝景帝震怒之声一声比一声响亮,帝王之怒,震如雷霆。
太子慌张,大呼冤枉,“儿臣并未派人到过温贵妃宫里,更不知道温贵妃怎么会被扣押在东宫。儿臣和温贵妃素来无任何接触,更是无仇无怨,儿臣为什么要这么做?儿臣是冤枉的。”
“你并非冲着我母妃,而是冲着我来的。”萧瑾瑜站出来,声音铿锵有力,“我现在才想明白你们的目的,楚王不过是障眼法,你们的目的是掌控整个皇宫,你们是要再发动一次玄武门之变。掳走我母妃,也不过是让我投鼠忌器,好让萧璟瑞顺利登上皇位。至于父皇,到时不论父皇生死,都已掌控在你们的手里。”
孝景帝脸色大白,气的直拍桌子,“你们,你们两个乱臣贼子,要不是瑾瑜冒死带着神医偷偷进入朕的寝宫为朕医治,朕现在是生是死还真不知道。或者就想瑾瑜说的,”他指着太子,浑身上下抖得如痛筛糠一般,连手指都是发颤的,“你现在就已经坐在朕这个位置上,混账!混账!实在是太混帐了!”
孝景帝称得上是一个慈父,无论是对哪位皇子,都很少发火,像此时如此暴怒,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