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昭出宫已经是深夜,启明星在天边闪烁,孤孤单单的一颗,就像荣昭落魄的背影。
刚出了宫门,荣昭实在是异想不到荣晚居然一直等候在这里。她如今是昌盛伯公子的夫人,有参加宫宴的资格,今晚列邀出席在宴席上。
“王爷如何?”荣晚的急切心情溢于言表,看到荣昭眼前一亮,直奔着她而来。
荣昭瞥她一眼,径直往前走,没有理会她。她一把抓住荣昭的手,“你倒是说话啊,王爷此次到底能不能躲过此劫?”
荣昭停下来,看着她,荣晚微微低她一点,荣昭眼尾往下一斜,“你说哪?进了大理寺卿,人能好吗?”
荣晚精神一震,“你是说楚王此次没有救了吗?”
“不知道。”荣昭此时真的没有精力再争风吃醋,轻轻吁出一口气,“圣上一天不醒来,他就多一分危险。”忍着泪水,她看向除了黑暗看不到一点星亮的天边,“听天由命吧。”
她嘴边凄惨一笑,对着荣晚,“多谢你,这个时候还想着他,恐怕从明天起,所有人都要对楚王府讳莫如深,急于撇清干系了。”
荣晚目光有如流星般闪躲的神色划过,一讪,道:“你不会被牵连吧?”她试探着,“和楚王有关的人不会都受到连累吧?”
荣昭一恍然,顿时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哂笑一下,道:“我还以为你是真的难得的关心他,原来你是怕你和他曾经的事被人挖出来牵连到你,怕也背上欺君之罪啊?”她还真是高看她了。
一语道破她的心思,荣晚面色发红,说的话却是理直气壮,“那又怎样?这世上谁不是明哲保身?再说,我根本不知道楚王的真面容,若是无辜被牵连,岂不是冤枉。我跟他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又凭什么要受其累哪?”
荣昭点点头,“你说得对,明哲保身,好,你放心,即便牵扯到你,我也会为你作证你根本不知此事,你放心了吧。”
夜枭跟随着荣昭身边,聊起眼皮看了眼荣晚,不禁自嘲,以前还替王爷惋惜,现在才知道自己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她和王爷相配,她一点都配不上王爷。一出了事,就急于撇清,还真是懂得明哲保身。真是跟王妃没法比,半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王妃,咱们回府吧,这种毫无关系的人,还是少说话为妙,不然人家又该认为咱们连累了她。”
他怒气沉沉,荣昭却笑了,“你生气什么?蒋少奶奶没有做错,更没有说错,她确实和王爷没有任何关系,连累了她也的确对她不公平。”
昌盛伯府为蒋姓,现在大家都称呼荣晚一声蒋少奶奶。
她冲荣晚扬了扬脸,“好了,你可以走了,大可放心,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会牵扯到你身上,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人都是自私的,荣昭,我相信若不是你背靠护国公府和荣侯府,也一定会像我一样。”这是荣晚临走前最后对荣昭说的话。
荣昭望着她上了马车的背影,微微凝神,最后扯了嘴笑了笑。
夜枭看着她嘴边的笑容,道:“属下知道,即便没有护国公府和荣侯府,王妃也不会像她一样。”
夜鹰引以为傲,“王妃岂是那个女人能比的,连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荣昭侧头看了看他们,一笑,笃定道:“你们安心,王爷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受常恩指点,荣昭一方面让夜枭看好楚王府,时刻注意全府上下每个人的动向,绝不能再起任何幺蛾子,另一方面托了顾锦年的岳父的关系,到狱中探望萧珺玦。
“牢中这种地方,你怎么能来?”见到荣昭出现在牢房,萧珺玦嗔喝了一句。
“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一晚上不见,荣昭心急如焚,她鼻子酸涩的想哭,直接扑到萧珺玦身上。本还能憋住,但一投入他怀里,眼泪便潸潸而下。
萧珺玦心头发软,哪里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这地方污秽,你不应该来。”
“你在这里,我如何不来?”荣昭觉得只有在他的怀里,在他的身边,她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是想他在她的身边,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被满足。
她的眼神深深陷入他黑如漩涡的眸光中,“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我不会让你受苦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