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珺玦眼眸中散射出层层杀机,道:“念在你跟随本王多年,本王酒留你一个全尸。”
夜枭仰天大笑,好不嚣张,连说三个好,“好,好,好,死之前能喝上一壶酒,也算值了。”
不用人灌,夜枭一把抢过酒壶,未有一丝停顿,一饮而尽,一口气就将酒喝尽,朝萧珺玦一拱手,粗犷道:“多谢王爷!”
萧珺玦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阴暗处一道黑影也紧跟着离开。
当天夜里就传出楚王为了王妃赐死跟随多年的枭统领,尸体也是草草掩埋,听处理枭统领尸体的人说,枭统领死像极其难看,七窍流血。
而那萧珺玦更是越来越疯狂,附近山头的飞禽走兽都被他打完,他就拿活人做靶,每天都拉一批士兵到山上,让他们四处奔跑逃窜当猎物,供他玩乐。
每天都有几十上百的士兵因此丧命。
一时间军营里怨气四起,如果说之前也是非议不决,但经此一事,更是激起了士兵们的怒气。为了不成为楚王的猎物,逃兵日益增多,更有人写血书给史晏,希望他发挥监军一职阻止楚王再这样下去。可是史晏却只是嘴上应承,连带着挑拨几句,说几句楚王坏话,再说几句深明大义的话笼络人心,但却从未劝过萧珺玦一句。
他巴不得楚王越来越荒唐才好,至于血书,他收藏起来,将来交给圣上,作为楚王的罪证。
这一日,萧珺玦刚和荣昭骑马回营,就有慕容岚慌慌张张通报,“王爷,大事不好了,夜鹰领兵奔赴丰城投靠日出了。”
自夜枭赐死,夜鹰被罚了军棍以后,谁都知道夜鹰对楚王颇有怨言,经常背着楚王和他们抱怨,很是微词,甚至带着怨恨之意。
那一日夜鹰实在憋不住,当着众大将痛斥楚王,当然,他的结局和夜枭一样,都被打入大牢,等着第二日处斩。只是没想到,他竟逃出了大牢,还带着军队逃跑了。
“什么?”萧珺玦手上青筋暴起,一条条如春蚕欲破茧而出,大怒道:“这个叛徒,本王竟不知他当真敢背叛本王。他带走多少士兵?”
慕容岚回答,“万有余。”
拳头往桌子上重重一落,冷嗤一声,“好,这就是本王的亲信,这就是本王的子弟兵!”
萧珺玦征战多年,自然是培养了一批自己的子弟兵。而那些子弟兵素来都是听命夜枭夜鹰,能跟随夜鹰走,也只是那批子弟兵。
虽说皇子是不允许有子弟兵,但萧珺玦的的这批却是孝景帝默许的。
萧珺玦语气冰冷如冰,周身散发的寒气让人仿佛又回到了隆冬,命令道:“慕容岚,本王命你带领两万亲兵追击,夜鹰,就地斩杀,其余人,不服者格杀勿论!”
慕容岚犹豫,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未夜鹰求情,“夜鹰只是一时糊涂,请王爷饶夜鹰一命。”
“慕容岚,你也要逆本王的意?”萧珺玦逼视向他,喝道。
慕容岚心头一抖,忍气道:“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追。”
他这个人以前谁也不服,自从遇到王爷,他是真的心服口服。但如今,王爷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他寒心,难道王爷真的已经变成只顾享乐沉迷女色的人吗?
到了晚间,传来了消息,慕容岚非但没有追回夜鹰,反而带着那两万亲兵跟随夜鹰一起投奔了日出。
更让人恼火的事,日出的将领让使者送来信,信上说多谢楚王送来精锐之师,他日定会让他们将兵在战场上相见。
萧珺玦听到这个消息,大发雷霆,却没有再让人去拦截,反而下令众将士收拾行囊撤军。知定会有人不服从命令,他还下令若是有人不从,一律格杀勿论。
史晏本以为萧珺玦在无可惧,如今可是连缩头乌龟都做上了。就算上了战场也已经在无往日攻无不克之能,每天除了喝酒就是纵情女色,怕是连剑都已经快拿不出来了,却不想在撤军那一日突发变故。
本以为整装撤军,却在点将台上,被人刀架在脖子上将他拿下,而本来的撤军命令却是进军命令,楚王率领众将士突然对丰城大举进攻。
而这并不是第一个让他震惊的事,投靠日出的夜鹰和慕容岚率领三万多士兵同一时间突然倒戈,斩杀守城将领,大开城门,迎周军进城。而本以为死了的夜枭带领着那些应该被萧珺玦当猎物射死的士兵从小道杀出,包围其他城门进攻,里应外合,从四面八道同时攻城。
最终日出惨败,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丰城城楼上终于又挂回了大周的旗帜。
但即便这场战役胜利了,进入丰城的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凝重的。
不到一个月,丰城几乎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尸横遍野,死伤无数,无论是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是双鬓苍白的老人,城中皆是他们的尸体。
或是没了脑袋,或是没了四肢,或是被绑在木头桩子上把肚子豁开,肠子流了一地,或是灌了一肚子水活活胀死,甚至,剖开孕妇的肚子将未成形的孩子煮熟当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