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似乎看出了苏木的疑虑,但他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
很显然,他早已深谙此道。
刚才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而现在从他们两人的体态上看,不知道的真的以为是手足兄弟。
苏木看着白胖却不油腻的二皇子,总觉得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可能是因为他脸上的肥肉较多,表情才会能如此丰富。
“小兄弟是何姓氏啊!”
二皇子勾着苏木的肩膀,满面写满了自来熟的神情,像极了几年未见的大表哥来家中走亲戚的样子。
“草民苏木!”
“苏兄弟,我知道你心中疑虑,但你也不用先着急拒绝本王。”二皇子捏起一张紫色符纸,神秘一笑,“此乃仙师送我的静音符,他们此刻听不到你我交谈。”
苏木看向那张紫色的符纸,那符纸之上灵气异常浓郁,果真,那仙师很不一般。
“寻常人家常见的都是黄色符纸,这紫色符纸?”
“苏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道了。道统之内,简单的说,分黄、蓝、紫、银、金五种。其中黄色最为常见,对施法者的道行要求也不高。”
“难不成说,二殿下的道行?”
“非也非也!”二皇子摇晃了下头顶的红宝石,贼眉鼠眼一笑,“小王自然有增加道行之法。”
苏木贪婪的看着二皇子浑身的法宝,说不羡慕是假的,准确的说是嫉妒。
好像是白猪背着一座金光闪闪的宝藏山,让人既羡慕又恨之入骨。
二皇子见苏木有些出神,慌忙咳嗽两声,继续说道:“不如你我临时结伴而行,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顾。到时你我同时拜入师门,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苏木眉头一皱,说的好有道理,他差一点就信了二皇子的鬼话。
“二殿下方才不是说,内门弟子又有何难……”
没等苏木说完,二皇子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其演戏之拙劣令人不寒而栗。
“苏兄弟,若是事事都要我仙师出手,那岂非无法服众?”二皇子背负双手,一副曲高和寡的神情悠哉悠哉,“况且,这种小事,靠你我二人亲历而为,岂非快事!”
苏木点了点头,他是已经听出来了,这货是想让自己帮他过关。
“一个堂堂的二皇子,如果真的是想来修行,外门弟子这种名额还不是手到擒来?为何还要亲自上阵?”
苏木不知皇家为何如此操作,但如果真的如二皇子必须亲历而为,那至少说明一点:二皇子此行并非自愿,且他身后之人只能保命,却不可施以援手。
“这货分明就是个累赘啊!”
苏木上下打量着二皇子,唯一的好处就是这货浑身是宝,但如何能保证他不拖累自己,甚至不害自己。
二皇子见苏木有些犹豫,便沉声说道:“苏兄弟,本王既然来了,自然有通关的把握,只是本王爱才,不ren你陨落于此啊。”
说着,他一指苏木方才布置的防御法阵,苏木当下冷汗直冒。
那法阵本放在很隐蔽的地方,此时却已被毁,想来应是何叔与他交谈时做的手脚。
苏木冷冷看向田家:“果真是阴险狡诈之人!”
“苏兄弟刚才出手很是不凡,但这不凡却也不好,比如说……”二皇子突然将静音符撤去,一道道令人惊悚的交谈声便传了进来。
“此人若是被二殿下首座麾下,我等决不可出手。”赵家人低头吩咐道。
“此人定有奇遇,应不是大家之后,他若没有与二殿下结伴而行,那不如趁机拉拢一番。”
“若是拉拢不来呢?”
东方家人低头窃窃私语,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而田家更不用多说,田裴现在看向苏木的眼光,几乎可以杀人。
苏木一哆嗦:“乖乖,这方世界水不是一般的深!”
还没开始试炼,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谢二殿下青睐,草民定不负二殿下所愿,竭尽所能,一同踏入外门之列!”
苏木故意喊的很大声,几乎是用扯着嗓子喊出这道救命符。
“哎呀,我早就知道苏兄弟是有大智慧之人,走走走,快随我,见过我家仙师。”
二皇子搂着苏木,趾高气昂的走到白发老者身前,轻轻一拱手:“仙师,这是我新结交的兄弟。我二人已商定,此番试炼,定可首屈一指,二占鳌头!”
仙师慈眉shan目,他微微一笑,看向苏木,随后朗声道:“既然小友愿助二殿下一臂之力,那我且赠你一道护身符篆,可挡筑基境界全力一击。”
“苏木谢过仙师!”
苏木恭敬接过紫色的符纸,掂在手上,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有钱真的好,为何自己不受世界待见。
“这哪里是纸,太壕无人性,准确的说,应当是帛!”
众人纷纷看了过来,纷纷留下羡慕的眼神。
原本打算动手的几个世家子弟,此时也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他处。
因为他们知道,苏木暂时取得了皇家的护身符,想出手,至少不能明着来。
对于世家子弟来说,不管他们身后的世家如何丰功伟绩,其家族大部分人还都是生活在人世间。既然生活在人世间,那便注定要与皇室打交道,就连这流云宗这种大宗门派也没能免俗。
虽说在位的皇帝不求永生,甚至对修行人士抱有极端的看法,但他也得派皇家子弟进入宗门修行,以维系皇家及修真宗门的关系。
为何?
虽说修行人士都在凡尘之外,但奈何修行就是一个无底洞,再多的灵石灵器都无法将其填满。
便会有不少修行人士愿意为世家等势力座上卿客,暗中帮助他们铲除异己,护其发展,而世家则需为修行人士提供资源,供其突破。
所以,若是皇家也不得不与修行界保持联系,当然,也会保持适当的距离。
大皇子天生便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若是做继承大业还差太远,但总比这二皇子要靠谱许多。
二皇子在京城之中,游手好闲,整日无所事事,惹是生非。
当朝皇帝皇后也令其拜过大儒为师,却发现下二皇子对舞文弄墨之事,简直是朽木难成。
仅仅是第一天早课后,大儒便气得拂袖而去,发誓再也不收门徒。
于是他又拜了当朝武相,两日后,武相来到御书房,以边塞之地有妖物来犯为由,跑去边塞清净去了。
再到后来,皇帝皇后甚至拿女色检验,竟惊奇的发现老二竞对美色毫无兴趣,他所有的兴趣只在一件事上,那便是吃!
如此与大皇子相比之下,把二皇子逼入流云宗修行,却成了当朝者自以为最英明的决定。
其实苏木也看得出来,这二皇子不学无术,除了嘴炮,还真的是一无是处。
“想来,仙师此行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保护二皇子,而是押着二皇子来此试炼,且不得不拜入门。”
苏木看向人群,发现那个农家人扮相的修行人士,总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他。
苏木也觉得此人有些面shan,却不记得到底是谁。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怪了,此人到底是谁?”
苏木摇了摇头,试炼即将开始,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个问题,专心思考如何才能通过试炼,进入外门。
此时,山顶传来一阵钟声,钟声浩荡,令人神清气爽,似乎将所有烦恼妄想之事全然震碎。
一道金光从山顶飞来,他在空中站定身形后,朗声道:“吉时已到,外门弟子试炼,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