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安静下来的办公室,让许建军一下子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失态了。
以前他大声叫嚷,只是私下针对沈江河。现在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一下轮到他尴尬。
“我们出去外面说。”许建军马上小声地说。
“有事就在这儿说,工作嘛,说了大家一起听听,可以分享一下你的经验。”沈江河声音倒是大了一点。
“老许,铁树真得开花啦,你就讲讲呗。”田冲不知是沈江河的诡计,凑过来附和着沈江河。
“说说吧……”
大家的眼光都看着他,不管是谁,每次只要有人出单,就成了大家集体励志的时候。
许建军气得脸铁青,一言不发地走了。
这是昨天晚上,他看林西萌送给他的课本中提到了“舆情”两个字,心中一动。
对于东成学校这事,本身就是许建军无理取闹,这事详细的经过只有两个当事人和楚寒风知道,那天在一起喝酒的于江南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和动物一样,形只影单,只会成为猎物,只要许建军公开一闹腾,广告部的人肯定会追根问底,事情暴露出来,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就是楚寒风想倾斜,也不得不考虑“舆情”。
“花姐,你考虑一下,有时间我们可以聊聊。”沈江河的目的达到了,有点意味深长地对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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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城大学管理学院院长办公室。
“萌萌,你找叔有什么事?尽管说。”陈新华亲切地看着林西萌。
“叔,今天我来找您,是想让您支持我。”林西萌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支持!肯定支持!叔是看着你长大的,好像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找我吧?有什么事,叔照办。”林西萌还没说事,陈新华满口应承。
“叔,您看,我是学广告的,实习一事还请您见谅!”林西萌说了一句。
“你是不想在我这儿实习,是吧?”
“叔叔,您请理解一下。”
“那准备去哪?”
“穗城都市报。”
“那好,专业对口,才能学以致用嘛,你妈当时给我说,我真得还有些顾虑,你这么说,我知道了,你妈那里,我再劝劝她。”
“好啊,叔,都市报现在发展可快了,您说,这么好的报纸,我为啥不进去呢?”
“是,好,好。”
“叔,你看看,我分析了一下穗城报纸媒体的情况,您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林西萌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张来,递给了陈新华。
“我看看,我看看我们的传播学高材生有什么高见。”陈新华接了过来。
他仔细看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她。
“你这小丫头,你不是为实习的事情来得吧?”陈新华看完,笑着问她。
“实习的事您还得费费心,我妈太主观了。”林西萌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认识沈江河?”
林西萌点点头。
“你们母子俩,在给我打什么哑迷?你妈让这个沈江河来找我,现在你又来了。”
“我家老美?她也认识沈江河?”林西萌有些惊讶,沉吟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哦,对了,老美是他的客户。”
林西萌上次听沈江河说起这事,自己唯一能帮他的就只有这儿了,就是她妈苏丹青市电大那儿,她也插不上手。
她把几个报纸的定位、人群、千人成本率、阅读率、广告到达率以及报纸的特点做了分析,当然,突出了都市报,陈新华一眼就看出来了。
“好,我把你这份资料交给我们的骆经理就行了。”陈新华点点头。
“您答应了?”
“这么好的报纸,我们是不会拒绝的。”
陈新华原只想给苏丹青一个面子就行了,现在看了林西萌的分析,改变了看法。
“谢谢叔!不过,我找您这事千万别告诉我家老美,你要答应我。”林西萌已知道她们认识沈江河,担心她妈找她问东问西的。
“你这鬼丫头,还玩心眼呢,叔照办!”陈新华点头笑了笑。
这是林西萌琢磨了一晚上才想出来的“计谋”,她想去都市报实习,又担心她妈不答应,她爸林南方说话不一定有用,只有陈新华这个饱学之士说话才会说服她妈。
顺便搂草打兔子,看看能不能帮帮沈江河,来了却自己一桩心事。
许建军相当执著,沈江河正在办公室通过电话联系客户时,他和楚寒风一起走了进来。
“客户在报纸发新闻,哪会再出钱做广告?”这是许建军的看法,就是对沈江河有意见,把手伸到他那儿了。
“你找的记者?”楚寒风并不认可许建军的说法。
企业和媒体之间合作的空间很大,也包括新闻,企业想在都市报发新闻,自然认可这个报纸,才会做这样的抉择。
“上次让我过去,客户说的就是这事。”沈江河心里有些不安,这事没向他汇报。
“他这是擅作主张,没经请示,私自承诺客户。”许建军有些火上浇油。
沈江河有些气愤,有本事你来啊,连客户总监的面都见不着,还大言不惭地说认识滕潇,认识杨东成。
楚寒风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批评沈江河。他有这个能力,楚寒风乐得清闲,都是为了工作,事情办成就行。
“楚总,过几天就会有订单下来。”沈江河心里没底。
这事情是明摆着的,楚寒风也是业务员出身,应该明白其中的事情,但他却不言语。
沈江河不光对楚寒风心里没底,对许建军死缠烂打的后果是什么也没底。
他寄希望于滕潇,只有她,才可以缓解目前他的处境。
“我早就说过有订单,如果不是因为你搅合,客户早就下单了!”许建军之前埋好了的雷,现在可以拉响了。
“你不要张嘴就来,如果东成集团在穗城日报有广告,都市报要是没有的话,我甘愿让贤!”
沈江河从心里窜出一口气,恼火!
“你该干嘛干嘛去。”楚寒风朝许建军挥了一下手。
许建军的雷没响,却在沈江河心里爆炸了,炸出一个大坑,足以够掩埋自己的。
他知道,楚寒风的沉默,许建军不会就此罢手。
自己刚才有些冲动,芥蒂之疾、蝇屎之污,让他有点按捺不住。
但话已说出去了,滕潇,虐我可以,你可不能把我往死里逼啊!
没办法,那就再让你笑一回,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他跑到邮局,给滕潇寄出去第三封信,但愿她能明白,这是鸡毛信,万分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