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一散,见向静走出了会议室,沈江河赶紧过去跟在向静后面。
“真不好意思,让你帮我邮寄样报,没想到给你惹来这么多事。”他不无歉意地说。
“没事,领导交代的,那就是工作,分内之事。”向静咧嘴笑了一下。
他想多和她聊上两句,旁边的王嘉泽听见了,把他拉到一边。
“就你知道怜香惜玉,平时不是很精明的嘛,在这种事上犯糊涂。她是谁?轮得到你来背锅?”
王嘉泽责怪他多事,让他学会保护自己。
只想着自己给别人带来了麻烦,一时没想到向静和楚寒风的关系。
但自己就这种秉性。
“有时候说实话,不但伤害别人,也会误了自己。”王嘉泽还不忘加了句。
道理他明白,别看自己在许多事情上可以淡定从容,但有些事情超出了自己心中的界限,他就有些忍不住。
“江河,之前我没说错吧?你现在就是广告部的标杆。”夏洛走过来对他说,曾经对他有过预言。
“呵呵呵……”他表面开心,心里却在苦笑。
他暂时可能在楚寒风眼里是标杆,但在同事心里,自己也可能属于异类。
枪打出头鸟,露出的椽子先烂,他脑中很是奇怪,不断涌现出这种感觉。
“江河,你还得继续帮帮我。”郑四海凑过来,两眼巴巴地望着他。
上次沈江河给他出了主意,抓住地沟油一事做个专题,他跟楚寒风说了,楚寒风让他先拟出一个方案,他搜肠刮肚地写了一下,交给楚寒风看时,却说方案格局太小,企业不一定会投广告。
他没办法,只有找回沈江河。
沈江河沉吟不语。
“只要方案通过,我请你喝酒。”郑四海以为他不愿意。
“不用,过几天给你。”沈江河不是不愿意,他的时间也很紧,做这种方案,有点烧脑。
他心里有些不想接手,但刚被楚寒风表扬了一番,如果拒绝,只会说他翘尾巴,况且,对于“楚江大厦”的人来说,他责无旁贷。
宁安安打过几次电话给他,说请他吃饭,这肯定是个诱饵,他断然拒绝,没给她任何迂回的空间,但她却很执着,通过传呼,一次又一次地给她灌“迷魂汤”。
他心里暗笑,以前自己找她要证件时,也是如她这般,现在可好,风水轮流转,他不想再踏进这个“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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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华是一位非常光鲜的中年人,言行举止间都带有一种儒雅的风度。
沈江河进入他办公室,他显得十分客气,亲自给他倒茶。
在他倒茶的间隙,沈江河扫视了一下他的办公室,空间很大,但是比较素雅,靠墙的地方满是书柜,书柜里摆满了各种书籍。
一个角落堆着一堆来信,里面有沈江河邮寄的报纸,封口都没有撕开,这说明他或许对都市报一无所知。
“哦,江河。”他把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才拿起沈江河的名片看了看。
陈新华对他这样称呼,他有点受宠若惊。
正当他想介绍穗州都市报时,陈新华的电话响了。
“我是,您请讲……”陈新华向他做了一个歉意的手势,接了电话。
陈新华在电话里不断地“嗯”“好”,好大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对不起了,现在临时有事,需要出去一下,你去找骆经理吧。”陈新华说着,拿起他面前的办公电话,拨了一下号码,说,你过来一下。
没办法,话还没说上一句,会面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肯定是打给他说的骆经理。
在骆经理还没到来之际,沈江河准备利用这一点的时间,介绍一下报纸,哪怕只是一分钟的时间也行。
“事情我知道了,你和骆经理对接。”还没等他开口,陈新华抢先一步。
也是哦,自己是广告部的,陈新华看看自己的名片就知道自己的目的。
“来,这是都市报的江河,你接待一下。”
沈江河都没有说话的机会,陈新华见骆经理进来,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
“江河,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找骆经理,他会向我汇报的。”陈新华说着,拎着包就出去了。
这让他有些失望,以后?也就是说,陈新华以后不会再见自己了?只能和眼前这个骆经理联系?
“您好!骆达明。”骆经理向他伸出手来。
两人彼此寒暄着,交换了名片。
沈江河按照惯例给他详细介绍了报纸。
现在骆达明成了倾听者,不时点点头。
“您是陈院长的客人,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说。”骆达明太客气了。
客气的让他仿佛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是甲方,骆达明代表的管理学院是乙方似的。
听骆达明介绍,管理学院的emba是和境外的名校合作办学,今年准备招第二批学员。
且下学期扩班,由原来的一个班扩大为三个班,一个班由原来的十人扩充为十五人,面对的只是中大企业的高层,尤其是决策管理层。
虽然骆达明一口一个你是院长的客人,但两人聊起来还算是顺畅。
“您这事,我到时候把计划报上去,就看院长怎么审批了。”骆达明马上做出承诺。
“那就拜托了。”沈江河听了自然高兴,但终究还得过陈新华这一关。
临走时,骆达明执意要把他送出学院门口,他不得不接受这一隆重的礼仪。
门口的保安可能看见骆达明过分客气,在出学院的大门时,保安“刷”地一下,恭恭敬敬地向沈江河敬了一个礼。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这种殊荣!
荣耀之极后心里却没有底气,要在这管理学院突破,可能没有现在呈现的情景那么顺利。
不过,预期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开心才是重要的。
开心可以活跃思维。
他暂把这事放在一边,不再琢磨,让心绪归零后,自然会有应对之策。
他找了一间咖啡厅,摊开纸笔,开始写郑四海让他写得食品油的方案。
一下子文思泉涌,没用多少时间就写好了,仔细斟酌了一下,甚觉满意。
而管理学院以后的跟进计划也随即印入脑中。
客气是一种礼仪,也会是拒绝的一种方式。他不能让骆达明的客气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能联系上陈新华,也是因为苏丹青,尽管不是光明正大获取的信息,但苏丹青已经拒绝了自己,陈新华要是否决都市报,也就在情理之中。
还是先从骆达明入手,摸清管理学院的动向,再对症下药。
他把方案交给郑四海时,郑四海很是吃了一惊。
“这么快?”郑四海的眼神让他觉得做这事非常简单。
“那天对你说这事时,就开始酝酿,现在只是表述出来而已。”沈江河不想让他认为速度很快,而显得廉价。
“那好,要是楚寒风通过了,就请你喝酒。”郑四海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很现实。
“我们之间就不要那么客气,今后楚江大厦的事情你多费心包涵才是。”郑四海的私心很重,看问题就是个实用主义。
为他对“楚江大厦”里的一些事情,总是有一种负面情绪,夏洛多次说过他,但他并没有收敛。
“那当然,我们是一个整体嘛。”郑四海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真心,但他已经看到了,光靠一个人单打独斗肯定是很难。
沈江河还在想着东成集团的事,他不能每天打电话提醒滕潇,还是寄信吧。
他找出没有发出去的信,仔细看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笑点,她想乐就由她去乐吧,只要能把订单下给自己就行。
他跑到邮局,用ems快递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