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把自己当成本地人嘛。”
“语言不通,文化有别,猪鼻子里插葱,装象?!就是装,也得需要实力。”
不要说本地人排外,就连穗城呈现出的风俗文化,似乎和自己有些格格不入,还不要说生活成本,不是自己这个外省乡下人能够想得到就能做到的。
“找个当地女朋友嘛,安了家,心里有了着落,自然一切顺理成章了。”宁老头那样子,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您别拿我开玩笑,哪有这么好的事!”本地女孩心高气傲,像那个林西雅、宁安安,沟通起来都难。
就是林西萌,要不是自己帮了她,估计都不会正眼看一下自己,和她们在一起,基本上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
“我只是问你,愿不愿意?”宁老头那神情,太当回事了,两眼定定地看着他。
“愿意,当然愿意!”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娶个本地老婆,无异于在古代,做个驸马。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他只当老头说酒话,乐乐而已。
“我可没开玩笑,和你说正事呢!”宁老头放下杯筷,郑重其事地看着他。
“怎么的?宁叔,你有介绍啊?”他依然没当真。
他看得多了,没喝酒之前是穗城的,喝了酒之后穗城是自己的。
“不用介绍,就是我小女儿。”宁老头的眼光像个扫描仪,在他脸上泛出光来。
“宁叔,哪有拿自己的女儿开玩笑的。”他笑了起来,这老头,喝了几杯,就胡言乱语了。
“小沈,我真没有开玩笑!你说愿意,可不能反悔!”宁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拍,他顿时回过神来,迎着宁老头的目光。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墙角的小虫在啁啾,还有从门外漫灌而入的蝉鸣。
“这么点酒,我怎么就喝多了?!”他打破寂静,老头认真的样子,让他有些茫然,只有掩饰。
“我看你很实诚,说话靠不靠谱?!”宁老头没有放过他。
“靠谱,肯定靠谱!”这老头还真较劲,他顺着话题只有嘴硬。
“好!找个时间,我们不喝酒,你过来这儿,咱们再谈谈,你现在回去呢,好好想想。”
宁老头严肃的脸一下子笑了起来。
谈就谈!
我沈江河什么都不怕,还怕谈朋友?!就是王母娘娘的女儿,又能怎样!
接下来,就是一通觥筹交错。
他现在有些亢奋,走之前,还嚷嚷说,“宁叔,您可别忘了,到时候准备茶水。”
沈江河租住的那栋楼房,按宁老头所说,是背靠背的两栋楼房合体成为一栋的。
他租住的这边,对着村中的握手楼,阴暗潮湿,专门用来出租的;
而楼的另一边,面对着宽阔的马路,车水马龙,商贾云集,那是宁老头的家。
一栋楼,两个世界!
但从出租屋过去宁老头的家,比较远,要穿过旁边的巷子才能过去,为了方便,在三楼,有个门,直接可以出入出租楼和宁老头的家,但平时都是紧锁,只有宁老头他们家人才能出入。
沈江河租住的房子是狭长的一居室,大厅是大家活动的地方,房间是卧室。
现在卧室已住了六个人,为了节约空间,卧室里没有床,买一块一米宽的床板铺在地上,床板一块挨着一块,和通铺一样。
这是夏洛的“设计”,作为业务员,租房只是用来睡觉,不承担其它的功能,最大化节约生活的成本。
王嘉泽是这个“设计”的推广者,包括沈江河、田冲以及楚寒江都是他招进来的。
而郑四海却是大家住进来后规则的制定者,号称“算盘郑”,每月房租、水电、垃圾费用及房间必备物品采购的分担,每人分摊的费用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且绝不能允许任何人独自占用大家的公共资源。
别看沈江河、王嘉泽和夏洛现在腰间是左传呼机右手机,鼓鼓囊囊的,就像双枪李向阳,有些豪气干云的气势,其实口袋里并没有多少银两。
“狗模人样!在宿舍如狗蜷缩,走出去照样如狼似虎!这没啥,节约成本,留下更多的子弹去扫射客户。”当时夏洛自嘲后非常自信,把自己现在清贫的现状说得脸不变色心不跳。
“今天睡地板明天当老板,只要想得通早晚变富翁。”楚寒江更是凌云壮志。
同住的六个人都来自于楚江省,田冲便把这栋楼称为“楚江大厦”。
沈江河从宁老头那儿回去时,在“楚江大厦”旁边的一个小卖部门前碰到了他们。
他们围坐在门前的小桌板前,就着花生米喝着啤酒厂刚推出的纯生啤酒。
一般大家在一起,仅是喝点一块多一瓶的一滴香,现在喝着纯生啤酒,说明有什么高兴的事。
“江河,你是大忙人啊,快来,喝上一杯。”王嘉泽看见他,连忙招手。
“看你豪情逸致的样子,又在哪里纸醉金迷?”夏洛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一股酒气。
“和房东喝酒呢,还说给我介绍女朋友,你们猜猜,他们给我介绍的是谁?”沈江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醉了。
他体力严重透支,完全靠着今天滕小姐的广告定单,以及内心的激动支撑着他。
“是谁?!”大家都一脸的疑惑。
“他女儿!”
他这话一出,大家一时惊呆了,以为他开玩笑。
“奶奶的,难道我就不配?!千-真-万-确!”
看他一字一顿地,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谎。
大家疑惑的目光瞬间变成了羡慕。
按他们的理解,这无异于天上掉馅饼,祖坟冒青烟。
“奶奶的,老沈,那以后我们的房租就免了吧!”田冲那真叫羡慕嫉妒恨。
“你们在聊啥呢?还喝上纯生了,我说过,大家坐在一起,不谈过去,只谈现在和将来,要对得起这个酒。”
沈江河说话不含糊,但酒醉了思维跳跃性极大,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
只谈现在和将来,是之前他提议的,只因他自从走出大学校门后,他从事的工作都是失败的,且这些工作互不相干,都是从一个行业跳到另一个行业,跨度太大。
有一句话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他自嘲说他失败的连妈都找不到了。
“江河,我们刚才商议了一下,你和老王不要做专栏广告了,按照都市报现在这状况,专栏广告除了医疗广告外,不可能做好的。”郑四海认定做专栏广告没有出头之日。
六人当中,除了楚寒江不在都市报外,只有王嘉泽和沈江河做的是专栏广告。
“不行,不行……”沈江河连忙摆手。
“你就听老郑的吧,我们一起去找楚寒风说说。”夏洛劝他。
“你们三个都做工商广告的,现在不是一样没有订单吗?”他指着郑四海、夏洛和田冲说。
三人一脸黑线。
“江河,你是不是醉了?!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都是好心……”
王嘉泽赶紧圆场。
他确实醉了,醉得如无人驾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