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方和大大方方地将曾明水拉到边上。
曾明水说:“当初你有没有与我立合同?”
当初方和几乎被曾明水拿出来的两个正高职称亮瞎了眼,只要你愿意来,什么话都好说,哪会立合同。
人家负责,方和呢也够意思,加钱再加钱,加了两回钱。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双方合作一直很满意。
“宁建国能说是一个纯正的象牙塔里的学者,你读过大学,有的教授融入社会了,但有的并没有。”
“遇到过,我以前一个导师就是。”
“他也算是吧,反正比较清高,真立了合同,心里面多少有些不快,但他是我替你请的,为人你绝对放心。”
那就没问题了。
几人随意地协商了一下。
吃住得要包的,方和承诺吃住放在明溪楼,实际就是放在明溪农庄,人家也未必在意。当然,给予足够的尊重,人家会开心一点。
同意宁建国“适度范围”内的研究。
一年正常会来四次,一季一次,学生不等,多者可能达到四五十人,少者可能只有数人。但他还带着研究生,说不定额外还会来两三次,那种情况就不能确定了。
来的时候以研究为主,当然,如果山庄内遇到不懂的情况可以询问,或者他们看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会及时提醒。当然,能做到这一点,也就达到了方和要求。
宁建国未提钱,是方和主动提的,一年给三十万车旅费。最好的教学方式就是理论与实践结合,这个山庄也是一个比较适合的实践对象,但带着许多学生来,就是包了吃喝,来往车费也是不少钱,报是能报掉的,会十分地麻烦,宁建国想了想,也就同意下来。
象牙塔,都懂的,真有些不大擅长人情世故。
谈好了,便要求方和提供食宿,这个不用说了,然后就带着一群学生研究。
方和问:“农大有实践基地吧。”
“有啊,但种类有限,正好你这里种植了许多种类的植物,离庐城也不远,不然人家也不会答应。”
方和看着远处宁建国弯曲的背影,忽然发笑。
“为何发笑?”
“我是在想几个词,专家本来是褒义词,现在渐渐变成贬义词。象牙塔本来是贬义词,现在渐渐变成褒义词,只要提到象牙塔,似乎里面住着的都是一群值得尊敬的人。”
“社会确实需要这个群体,你要记住了,不管发生了什么,这个社会,这个国家确实是在渐渐变好的。”
“曾教授,你也太小看我心理素质了吧,不说别的,就说治安吧,以前我们这里偷鸡摸狗的不知凡几,现在即便打开大门睡觉,也不怕有人入室行窍。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有些夸张,但治安确实变好了。”
方和随意地说道,但他不知道曾明水是有话外之音的。
白天正常。
到了吃晚饭时,宁建国忽然和曾明水争执起来。
宁建国说曾明水有些安排不科学,曾明水坚持己见,两人越争越厉害,几乎到了面红耳赤的地步。
因为两人提到了大量的学术词语,方和老妈听不懂,但看着他们的样子,十分地担心……
“和儿,他们没关系吧。”
“老妈,放心吧,他们才是最纯粹的人,学术归学术,对两人交情不会产生半点影响。”方和道。
“谁说的对?”
“不管哪个,都对。”
“那争什么?”
方和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好一会说:“老妈,打一个比喻,就像现在种粳稻,基本上图省事,往地里洒一下种子就可以了,然而有人非要坚持播种、拨秧、插秧行不行?也是行的。与这个性质差不多吧,只是他们争执的问题更复杂。”
这样比喻,方和老妈就懂了。
方和老妈听不懂,方和能听懂一部分。
若是按照方和的说法,曾明水是播种粳稻的一方,宁建国是插秧的一方。
曾明水考虑的是成本,简便,宁建国考虑的是最佳效果。
而且曾明水在试图说服宁建国,虽然以后宁建国可以将这里当成一个实践基地,但它不真的是实践基地,得要考虑到实际情况。
不过也有一些学术上的争执。
方和苦笑了一下,心想,难怪原先象牙塔是贬义词,虽然这些人比较纯粹,但也不完全是正面作用。
这个无妨了,如果以后真繁琐了,虽然曾明水不会亲自前来,但可以打电话问一下。
争执归争执,这些人的到来,也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