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般禁忌之下,夺舍一般只出现在肉身被毁,元神无处安身的元婴期(之上的修士身上。
叶家那几个修士显然不是被大能夺舍,更像是被某种精神控制的法术操纵了肉身,但能拥有如此强大精神力的修士,无论如何也都该超出此界限制,难不成是被秘境中的力量迷了心智?
王饕想过诸般可能,但任凭他阅历超群,也绝想不到南赡部洲上面,布虺长老明显出于某种考虑,并未将魔族的事情告诉他。
寺墅摇头沉思,并不打算如实相告。
“或许十宗弟子中混进了左道妖人,利用邪法控制了他们,至于尸爆的威力,可能是他们身上还有爆裂符之类的法器吧。”寺墅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猜测,想把这兄妹糊弄过去。
王蜈鹴:“怎么可能?各宗长老亲自把关,怎么会……”
“好了,寺兄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还是先商量下后续安排吧。”王饕打断了王蜈鹴,他不想在此事上纠缠太多,就算寺墅隐瞒了什么,也必有他的道理,不需死缠烂打。
“我们要去浊骨水狱找寻同伴,其余安排都要待此事之后。”
寺墅为了救援素莲已经浪费了半天时间,既然魔族一上来就选择对其他修士出手,秋囡囡也难危机。
他通感应已经确认了后者的方位,又让如烟帮忙辨别,得知她正身处水狱。
秋囡囡修为臻至筑基大圆满,比王饕还强上两分,加上天灵根和阴火的加持,本该不惧外邪。但不知她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差,偏偏落在最克制火系功法的浊骨水狱,一身修为估计难保八成。再不去找她,保不齐也会出现类似的意外。
“哼~你要去找凤翔观那个小贱人!”
王蜈鹴毫无风度地恶语相向,贝齿紧咬,凤眼含泪,好像受了莫大委屈一般。不了解内情的还以为她被出轨了呢。
“闭嘴!”王饕是真有点烦了,自己这个妹子一向心高气傲,对宗门里那些年轻俊杰从来不假辞色,但到了寺墅这里,却没来由的吃起醋,也不分时间场合,也不知是假戏还是真做。
现在这种时候没必要给自己再树强敌,凤翔观道子的实力一向成迷,上次在拍卖会匆匆一晤也没能探出虚实,所以出于谨慎,王饕不愿意刻意招惹。
“哥~”王蜈鹴眼神更加委屈,泪水说来就来,还有意无意地看向胸口的伤处,分明就是在对寺墅强调:你把本姑娘看光了,必须负责。
这种不按常理的出牌,把寺墅也搞得头大,他并不反感王蜈鹴,只是觉得这妖女太能作,各种戏精附体信手拈来,让人应接不暇。
“我……我确实是要去找秋道友,但只为兑现承诺,并无……唉~我给你说这些干什么……”
寺墅也是晕了,他完全没必要去解释,搞得好像自己有错在先。
“哼,你就是想借机甩掉我兄妹,我们都受伤了,你现在离开,我……我们怎么办。”
“你还说!”王饕暴喝,因为过于激动还牵扯到伤势,咳嗽不止。
“寺兄,小妹少不更事,不必与她一般见识。秘境试炼本就危机四伏,我王饕却非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宝藏机缘,各有造化,福祸生死,各凭天命。你我兄弟就此别过,若寺兄不嫌王某鲁钝,等秘境结束,再聚宗门,把酒言欢!”
王饕作为天骄,不允许自己寄人篱下,不愿意因为对方的实力而附骥攀鳞,他有自己的道途要走,他的馋狼更需要时刻保持:对欲求的贪婪,对胜利的饥渴,对强大的渴望。
“蜈鹴,我们走!”王饕决然地转身,手中贪狼已然收归,身姿再度挺拔,步态依旧稳健,魁梧的背影迎着赤霞渐行渐远,在灼热的空气中慢慢扭曲模糊。
身旁的王蜈鹴三步一回头,还在期盼寺墅的挽留。可惜她始终没有等到……
“王兄,蜈鹴!千万注意安全,等回山,我亲自下厨~~~”
“知道了!”王饕自己没有回头,还拽住了身侧的王蜈鹴,高高地举起右臂,潇洒地挥了挥。
“嘻嘻。”王蜈鹴没等到挽留,本应失望,但不知因何又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吃错药了?”王饕不解。
“哥,他叫我‘蜈鹴’。”
“哪有怎样?”
“她叫那个贱人‘秋仙子’,叫我‘蜈鹴’,他叫我‘蜈鹴’……嘻嘻……”
“秘境开放百日,没准后面还能相遇~~~”
天门秘境,销魂金狱,乱刃谷。
一身白袍的叶逍遥,正十指叉扣,倦坐在一具庞大的尸身之上。
那是一头身长十丈,身覆重甲,修为不弱于如烟当康形态的“错金蛟”,同时也是这金狱的镇域灵王。
一柄细长的染血长剑此刻孤傲地插在蛟首眉间,撒发出丝丝黑气,搅乱了失控,干扰了法则,竟使灵体无法崩散、元素不可回归。
细剑的主人仰望金灿灿的苍穹,双目如两团漆黑的迷雾,散发出让人心悸的不详。“毁了两只魔魂众?想不到这批人族小辈之中还能有意外之喜。看来魔主大人的担心并非全是杞人忧天。”
起身,抽剑,脚下巨蛟灵躯化作一柄妖刀,随即解体、消融,尽管黑化的“逍遥客”尝试吞夺,却还是徒劳无功。
“又失败了,看来这仙宫遗迹对我魔族依旧排斥,其余几处也没必要去了。”白衣剑客遥望火狱,重重将手中兵刃推回剑匣,终是压下了前去报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