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实在不行,咱不还有太初斩神阵和大鸿卜天击嘛,死是死不了的,但大出血是没跑了……
面前的庞然大物灵智颇高,它竟似看透了寺墅的意图,未做进一步的攻击,而是仰头望天,喉头蠕动,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当康~~~”
这雷鸣般的兽吼,将寺墅直接从焦土中震慑出来,他的身体像漏气的皮球翻滚出四五米。那么大的一个繁事宗外院掌门,此刻竟然如孩童遭戏,滑稽不堪。
尽管外表狼狈,但寺墅却并未受伤,他能明显感觉到巨兽咆哮中并无敌意,困住自己似乎也不为诛杀,而是另有所图。
“前辈?您能听到晚辈的声音吗?”寺墅试探性地开口。
巨兽低下头颅,注视着脚下的小不点。直到此时,寺墅才真正看清它的长相,头颅和身躯确实像极了野猪,但那双眼瞳却如婴儿般无邪。可以确定:这火灵首领怀有善念,且可以交流。
“前辈?您困住晚辈可是有事?”寺墅语气更加谦卑,持续询问。
巨兽眼中神华流转,出现不易察觉的悲伤之意。这股淡淡的忧伤伴随着一个温和的女声传入寺墅脑海:
“外界的生灵啊,汝究竟是人?是魔?还是神?”
简短的一句话透露出无数信息,它所言的“外界”是指秘境之外,还是说寺墅真正的来处?
人?
魔?
神?
难道它看不出寺墅的人族身份?
还是说它在寺墅身上能感受到属于神魔的气息?
“晚辈寺墅,是人族练气士。不知前辈为何有此疑问?”
寺墅认为,自己在智力方面可以碾压对方,于是又把皮球踢了回去,希望反向套取一些有用的情报。
“人族练气士啊,吾在汝身上感到了同主人相似的古老气息。据吾所知,没有任何种族可以从那个时代存活至今,除非先天神魔。”
“前辈说笑了,我肉身、元神俱全,以您的眼力不该看不出来,至于古老气息,或许是因为晚辈身上有一件上古会盟遗存至今的宝物吧。”
寺墅避重就轻,抛出阵盘这张不太重要的底牌,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是吗?”
巨兽不知是不愿计较,还是真的被唬住,思绪再次陷入回忆。
“前辈提到的主人是上古仙人?这么说前辈您也从那时存活至今?”
“此界只是天宫残片,早就在巨变之时迷失在时光长河之中,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对汝等来说,每次开启要时隔三十年,但在这片空间,时间却是连续,吾在昨日还见过上批修士。”
“这……”
寺墅确实没想到这一点,他一直以为三十年是秘境休养生息的过程,想不到真相竟然如此,那十大宗门的那些前辈应该也知道,但为什么从没听人提及呢?
“人族练气士啊,吾等只不过困禁樊笼的囚徒罢了,如果真从上古存续至今,岂会只有如此修为?”
寺墅听对方说的悲凉,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吭哧半天差点说出一句“节哀顺变。”
“人族练气士啊,汝可助吾我逃出樊笼?”
寺墅心中一惊,赶紧固守元神,生怕这头可怜猪翻脸无情,强行夺舍。
“前辈想要晚辈做什么?”
“吾看得出汝并非人族,或者说并非寻常人族。汝之识海之蕴含一缕先天本源,足可容吾栖身,只要汝愿意相助,吾不介意送汝一份机缘。”
女声言语十分诚恳,以它灵兽的智商,应该也不会想出什么复杂的阴谋。
但寺墅却依旧顾虑重重,机缘他是动心的,但最要紧的还是化解眼前的危局,他要考虑的敞开识海会不会有隐患,但决绝对方会不会当场就被摁死?
“晚辈与前辈一见如故,恨不得粉身碎骨助前辈脱困,奈何晚辈修为低下,又有琐事缠身,唯恐耽误了前辈的筹谋。”
“汝是怕吾对你不利吧?这汝倒是大可放心,要栖身汝之识海,吾需化散原力,只存神识,真到那个光景,反而是吾要担心汝对吾出手了。”
“既然如此凶险,前辈为何要相信晚辈?”
“沉沦混沌,受困牢笼,如自负尸身,沉沦苦海。生,非吾执念,死,或为解脱。如真有一线之机能等解放,那便是吾之造化,若不遂心愿,无非回归蒙昧罢了。吾之所言,汝可能体谅?”
“如果晚辈说‘不愿’,不知前辈会如何处置在下?”
若对方所言不虚,那此事倒真是‘问题不大’,但寺墅终是担心对方耍诈,还想再次试探。
巨兽听闻,既无失望,也不愤怒,只是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