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顺林看着窗外平静的湖面,渐渐地有些失神
姜晓晓进门的时候已经刻意放轻了脚步,谁知道,刚进去,就见父亲正在努力撑起身体,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姜晓晓连忙放下书包跑了过去。
“爸,慢点。”
她抚着姜父,一边调高床位,一边让姜父靠在了床头。
把枕头在父亲腰后放好,再把被子盖住父亲身体,把手掖进被子里放好,姜晓晓才慢慢坐了下来。
看着父亲有些憔悴的脸,姜晓晓眼眶有些酸涩。
在记忆里,她很少会见到这样狼狈的父亲。在她的记亿里父亲一直都是儒雅而从容的,没有什么事会让他露出疲倦的样子,刚不会像现在此刻一样虚弱。
什么时候,父亲已经这么老了。
记忆中的父亲,高大而儒雅。他是她见过最绅士的男人。
他总是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浓密黝黑的头发总是梳成一丝不苟的样子,眼睛里是睿智而温和的光,脸上总是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高大的身姿总是挺拔的,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姜顺林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原本黝黑浓密的鬓角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花白,光滑的皮肤上爬上了细细的纹路,不知在什么时候,父亲,原来已经那么老了。
这么想着,眼眶的酸涩愈甚,快要落下泪来。
见她流泪,姜父吓了一跳。
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得严肃,语气是煞有其事的责备,“哭什么,我还好好坐在这儿呢,有什么好哭的。”
在外人眼里,估计就这样相信了。
可是只有姜晓晓这个亲女儿能听出父亲严肃语气下隐藏的颤抖。
姜晓晓摸了摸眼角,还是破涕而笑了,“谁哭了,我才没哭呢,就是刚从外面进来,被风沙迷了眼睛罢了。”
姜顺林眼眶也有些隐隐的酸涩,并有些揭穿她这个有些拙略的谎言。
他慢慢笑了,语气也软了下来,“怎么就跑来了,我没事的,说不定等会儿就可以出院了。”
姜晓晓拉了拉板凳,离得病床更近了,慢慢地把头靠在了床边。
“这不是才开学嘛,事情又不多,我和老师说一声就让我出来了。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儿有多聪明,少听几节课不会影响我的学习的。”
姜顺林眼中是足以溺死人的慈爱,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嫌弃,“真的吗,我还真的不知道呢,别把头靠着这儿,重死了,而且这医院里的病床脏死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他却是慢慢换了个姿势,让姜晓晓靠得更舒服。
姜晓晓自然也发现了父亲的小动作,她把脸在被子上蹭了蹭,最后索性直接把头轻轻抵在了父亲腿边。
她慢慢闭上了眼,眼眶愈发红了,语气却是娇嗔而任性的。
”哼,我就要靠在这儿。”
姜顺林失笑,没动,任由她慢慢把头抵在了自己腿边。
他抬手,慢慢摸了摸她的头顶。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这都没有再继续开口,气氛是难得的温馨。
姜晓晓侧着脸,背对着父亲,有些犹豫。
她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晕倒和哥哥到底有什么联系?几年前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此刻靠在父亲腿边,她却突然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姜顺林其实早已经发现了女儿的小动作,却假装什么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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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
今天是一个难得得晴天。
午时,一轮橘红色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给笼罩在氤氲迷雾的大地涂摸上了一层霞光,虽是冬天,浓重的白霜盖住了广阔的大地。然而这丝丝缕缕黄灿灿的光亮驱散了雾障霜凝朦胧的早晨,尤如凝聚的血液重又活跃起来了。阴冷了一段时日的冬天,乘着这明媚的亮光,几乎每个病人都出去草坪上沐浴阳光去了。阳光是有味道的,晚上躺在接受了紫外线曝晒的被窝里,郁香浓烈,连做的梦都是那般的甜。
站在医院明净的窗前放眼望去,满目皆是翠色。那遍地的绿草、那微风中轻轻摇拽的银杏树,坐满了人的长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们,就像一幅立体的田园画,静静地展现在眼前。往东远眺,还可以清楚地忘见湖水的粼粼波光,以及波光辉映下的国际大酒店。朝西南放望过去,新建的海关大楼巍然耸立,在晨光中展示着它的壮美。
这一切都本该是使人愉快的,可是姜晓晓站在窗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的神色严肃而凝重,独自在窗边立了很久,姜顺林也不断她,任由她安安静静地眺望窗外。
半响,姜晓晓咬了咬唇,回了头。
她还是回到了刚才坐的那把椅子上。
姜晓晓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开口,这事实在是如鲠在喉,让她不自觉耿耿于怀。
她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爸,到底发生什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听到这句话,姜父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像是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明明姜晓晓并没有说是那件事,可是他已经猜出了,她一定会问的。
姜顺林原本还算闲适的表情慢慢沉寂了下来,像是回忆起来什么不好的事情,他慢慢皱起了眉。
姜晓晓看着他的表情,不自觉地有些紧张,她有些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跳动的愈发剧烈,可是注意到父亲表情的这一微妙变化,她也渐渐不安起来。
三年前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每次父亲提到总是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