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愿意将自己亲弟弟和丈夫全死压在同一方身上。
大帅没出什么意外,有丈夫在,蓝家的荣华富贵跑不掉。若朱文正上位,只要蓝玉没和朱标绑一块,到时候她想办法活动活动也能有个出路。
只是蓝氏应该没有仔细想过,这么交代下去,以蓝玉的冷硬性子会怎么处理和朱标的关系。
毕竟来书院第一天就把大帅的儿子往死里得罪这种事,正常人干不出来。
常茂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直打鼓。昨晚他爹才交代过他,要好好和朱标相处。今日蓝玉便对朱标出言不逊。
但想起自己亲娘教的,一切听父亲的话,别让蓝玉随便摆布,他心里便有了主意。
常茂捂着肚子三两步跑到蓝玉面前:
“舅舅,我肚子疼,能不能先去个茅厕啊?”
蓝玉皱起眉低头看着这个庶出的外甥,心下不耐烦的很:
“怎的就你毛病多?快去,等会自己来会馔堂。”
常茂立马一溜烟的跑了。直至躲到转折处,避开蓝玉视线可能触及的地方,这才改道去了书院大门。
书院的学子虽然大部分都住在里面,却也还有些走读的。常茂盯着大门好半天,终于在走读的人中看到了自己父亲手下百户的儿子周大。
他赶忙冲上去,一把拉住即将出院门的周大:
“我是常家的,你认得吧。”
周大被人猛然一拽刚想怒喝,就听到常茂自报家门。他是认得常茂的,转头一看真是常家的长子,便转身对常茂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拱手礼:
“见过常公子,有何事吗?”
常茂自然知道不能直接让周大带话回去,说蓝玉得罪了朱标。只是眼珠子一转,他便有了说法:
“你帮我去跟常家门房说一声,就说我里衣不够,让人送些过来。未时初,我在书院门口等着。”
周大连连点头,便出了书院去。
等常茂急急忙忙的赶到会馔堂时,用膳时间已经快到了。按照制度,书院师生从这顿开始就要共同于会馔堂就餐。不同班次该坐哪张桌子可是早就规定好了的。
可堂内的学子挤在一块吵吵嚷嚷的,常茂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那边走。
好在蓝玉的个子在众多学子中间也算拔群的。常茂蹦跳几遍,依靠蓝玉的位置,才找到方向生挤了过去。
朱标带着朱樉倒是已经落了座。他们来得早,膳夫当时还管得过来。因此他们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当!
一声铎响,暂时压制住了会馔堂内的喧嚣。原本还在指引着落座的膳夫们立即站直,同时击响自己手中的铎高声而喝:
“食不语,坐必安。”
但这种方式显然很难压制住都是行伍人家出身的野孩子们。不大会,堂内又都恢复了喧嚣。
朱标感觉自己的脑子被吵得嗡嗡作响,只能闭着眼休息。
倒是一旁的朱樉兴奋得很,四下里张望:
”欸,欸,哥,你看!有人站到桌子上去了。”
朱标也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量颇为壮硕的少年站在桌上正大声呼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