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无论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会让贤贺加入,秀丽常说他这么小的孩子听得懂什么?贤贺也会说让我听这些干什么,我则会回答我们是家人,遇到问题就要一起讨论,一起解决,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年龄不是问题,这并不影响我们思考,有什么感受就得提出来,咱们是家人,有话就得说,可能有些方面考虑不周到,我们可以为你指出来,没有人不会犯错,你会犯错,我会犯错,她也会犯错,别人提出来是好事,我们应该保持理性去看待错误,总比不知道错误而继续执行,等到了错误不能够解决时才发现的好。
由于全村只有贤贺上了私塾,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村里,但不影响他在孩子群里当着孩子王的称号,他回来告诉我他终于明白了知识的力量了,知道别人不知道,那种自信,自豪感一下子涌上心头。
我则对他说:“知识会给人带来自信,但也会让人感到渺小,他会让你明白你所欠缺的,他甚至会让你感到愚钝,但你以理性的角度对对待,那就是谦卑了。”
一天,贤贺告诉我他今天去了同学家里玩了,他跟我讲述同学的家里有多大,饭菜有多好吃,他们家里有多少仆人,院子里的池塘里有多少条小鱼,鸟笼里有多少只漂亮的鸟儿,盒子里有多少个蛐蛐儿,他的蛐蛐儿有多大只。
我耐心的听他讲述着,他兴致勃勃的讲述着,眼里却有几分羡慕,他问我:“这一切等考上了官都会有的吗?”我告诉他都会有的。
他经常会跟我分享私塾那边所发生的事,他对我说:“我们那边有个人,衣着打扮比我还差,个子矮矮的,平时很少说话,但有一伙人就是喜欢欺负他,贬低他。”
第二天,他左脸红着回了家,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告诉我我帮那个同学出气,结果被修理了,我说:“走,带我去找他。”
我们到了那个人的家,不大,但家里总归还是有些条件,有两三个仆人在这伺候着,到他家正巧见着他的父亲和他的儿子,他的父亲溜圆,他的儿子也有些微胖,一看平日里伙食就不错。
我对他说道:“你儿子把我儿子打了。”
他的父亲问怎么个回事,他的儿子指着我的儿子说:“是他多管闲事的。”
我的儿子说:“还不是你欺负同学。”
他的父亲打量了一下我不忍轻蔑的笑了笑,说:“要道歉也是给我儿子欺负的那个人道歉啊,怎么会给你儿子道歉呢?”
我说:“你把我儿子打了,就得道歉。”
“一个小农民还上私塾,估计你家也没什么闲钱了吧。”他嘴上不依不饶的说着,但也看出我是有心把这件事闹大,说道:“但终归我儿子是把你打了,这样,你想要个怎么道歉法。”
“口头上道歉就行了,毕竟打的不是很严重。”我说。
“噢,口头上道歉就行了啊,需不需要我的儿子给你磕一个啊。”他轻蔑的说道。
“不需要。”我平淡的说。
“那需不需要我的儿子给你鞠一个啊?”他又问道。
“你若有心跟我闹下去,我的这条命虽不值钱,但你的那条命可就不一样。”我提了提后面的锄头。
他看我有心把这件事闹大,只得拍了拍他儿子的后背说:“你说说你,又惹事了吧,赶紧道个歉了事罢。”
他的儿子明显不是很乐意,但是没办法,他的老子都发令了,小的只有顺从,他极不情愿的说了句:“对不起。”
那天回去的路上,我的儿子跟我说:“虽说他道了歉,但我总归是不解气。”
“那你想怎么样?”我问道。
他摇头说:“不知道。”
我继续问:“你要他怎么样才能让你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