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目光放到桌上的地图,看见朱温地靠三地,杜洪位于赵匡凝和杨行密之间,眼中精芒一闪,暗道,原来如此,朱全忠果真是再世曹贼,那阿瞒尤过而不及啊。
想罢不再看地图,又是酌了一杯美酒。
袁建业见他目光稍顿,似有发现,不禁道:“子华可有发现?”
韩子华点点头,“一切了然于心。”
刘先琦大喜,不由道:“说说?”
韩子华以箸指图,严肃道:“朱温此行,意在长安。”
此话一出,两人竟是一呆。
“长安?”
“为何?”两人齐道。
“朱温此役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举,亲兵寿州,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韩子华罕见的认真,细细道来。
“子华的意思是,朱温想攻取长安?取而代之,然后派兵骚扰南方?”袁建业把猜测说出。
“一半一半,此非攻取之意,而是威慑,他真正的目的在河中和河东。”韩子华摇摇头。
“怎么又扯到河中了?”刘先琦满脑子疑惑。
“听我细细道来。”韩子华又饮了口酒。
“如果我是朱温,派兵出寿州,令杜洪出安州,以牵制杨行密和赵匡凝,然后趁着子芸出兵扬州,吸引天下人的注意,以为战在南方,北方之人定然放松,但还不够,还需要一件重大的事情来吸引世人的注意。”韩子华停顿片刻,留给二人思考的时间。
“什么事情?”刘先琦道。
“皇帝废立。”袁建业恍然大悟,开口道。
“不错,正是皇帝废立。”韩子华点点头。
“朱温若是在宫中有人,策反之,行宫变之事,然后天下大变,北方注意力都在长安,讨伐逆贼,疏于防备,而这时,如果朱温借勤王名义攻取同州,潞州等京都四州,则京都随时可下,京都危矣,其后再发兵河中,河北,河东,打通四州,朱温大势遂成,行曹贼当年之事,挟天子以令诸侯,以讨不臣。”韩子华目光变得十分凝重。
如果朱温在这里肯定惊呼不已,自己的谋划居然全部被此人看穿。
“就是不知道朱温在宫内有无内鬼了。”韩子华又变得散漫起来。
袁建业和刘先琦听完韩子华的分析,心中不由波涛汹涌,对视一眼。
“朱温在宫内还真有内人,”袁建业叹了口气。
“哦?那就有意思了,那说明这一切是可行的。”韩子华沉吟道。
“我们赶快告知子芸吧。”刘先琦急忙道,这么大一场阴谋,该如何是好?
袁建业拦着他,对韩子华道:“子华如此镇定,可有破敌之法?”
“哈哈哈。”韩子华轻笑几声。
“此为大谋,关乎大唐兴衰,非拥兵之人不能破,言语行间,岂能破之。”
“子芸也不行?”袁建业问道。
“若是子芸有十万大军,莫说破局,我助他取数州又有何惧?”韩子华自豪道,还在心中补道,取这天下也未尝不能一搏。
“可惜六千弱卒,弹指可灭。”韩子华叹道。
就当二人沮丧之时,韩子华又道:“破局不行,但是我有一策,能保证子芸全身而退,不波及自身。”
“哦?细细说来。”刘先琦迫不及待道。
“此事先”
一个时辰后,一封飞往鄂州的信鸽,从长安出发。
“公尚,信鸽已送出。”刘先琦道。
袁建业点点头,望着韩子华离开的座位,不禁赞叹:“韩子华者,再世之张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