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座座酒楼,上面有多人,在谈笑风生,指点江山。
已经出了国子监大门,不远便是一座商楼,他来时路上曾路过这里,人山人海,喧闹异常,惟一与他处商楼不同的是,这里有着为数不少的国子监学子从事经营、帮佣,刘先琦说这些人多为家庭贫困者,为了生活不得不操此贱业。
“这有什么,不就是半工半读,勤工俭学嘛。”他心里暗道。
三人来到市中央,站在一座恢弘酒楼前,其上书醉乡坊三个大字。其楼高数丈,长十余丈,皆由百年大木建成,雕梁画栋,气派非常。
前来喝酒的人很多,都上到高楼聚餐,就在萧天行准备登楼的时候,一个小厮热情地对刘先琦一揖,将三人带向后院。他听了解释才明白过来,原来前面那座气派非常的高楼竟是接待一般宾客的地方,后院十数幢小楼才是招待贵宾之所,如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
小楼外表看似平平无奇,其实里边别有洞天,其装饰奢华到连蒲席都包着青缘。
刘先琦拍拍手,美酒佳肴纷纷列案,丝竹管弦骤然响起,八名妙龄舞伎随着音乐节奏翩翩起舞。
唐朝学子都这么奢靡?
萧天行面带微笑看着,时而端起一杯酒饮下,话说他前世什么舞蹈没见过?什么美女没瞧过?这点小场面如何能镇得住他。刘先琦哪里知道这些,只觉得他定力惊人。
一曲终了,刘先琦斥退舞技,举杯摇敬他。
萧天行没有立刻饮之,而是好奇地问:“这里一餐花销不少吧?”
“子芸提钱作甚,看不起我还是怎地?”刘先琦重重一落酒杯,假作不悦。
萧天行苦笑道:“失言了,当自罚三杯谢罪。”
他倒也豪爽,喝下杯中之酒,又连干三杯,面色始终不改。
“好酒量。”刘先琦这才改颜。
随着萧天行连连干杯,房内气氛骤然升温,二人敞开了肚皮喝,饮满二石酒方才罢了。
“子瑜也在?”
萧天行寻声望去,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相貌俊伟的青年士子向这边走来。
“原来是郭兄。”刘先琦睁大眼睛看了半天,打一个酒嗝道:“郭兄,你可知我手拉之人是谁?哈哈,你决计猜不到。”
青年士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可是萧射虎?”
“……”刘先琦醉容一僵,转头为萧天行引见道:“此人乃吾好友,代州郭崇韬是也,字安时,博学多才,智计过人,胜我十倍,琦以兄事之。”
郭崇韬?
后唐名相、名将?
没想到来到国子监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多人才。
萧天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那天下午喝得太多,一直到晚上才被人抬回去,今天是正式入学的第一天,国子监的规矩其实是非常严格的,但是那是在唐初和唐中,现在可是唐末,认真读书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国子监的地位也没有之前那么举重若轻了。
负责教他的老师是一位六十岁的老者,是一位经学博士,知识十分渊博。同来的还有四人。
“好了,今天我们讲左传。”声音十分苍老。
“先生,这本书我都会背了,能换本吗?”萧天行习惯的举手道。
“那我考考你,宣公十二年都讲了什么?”那博士也不恼怒,而是考校他。
“十有二年春,葬陈灵公。楚子围郑。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秋七月。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宋师伐陈。卫人救陈。
是役也,郑石制实入楚师,将以分郑而立公子鱼臣。辛未,郑杀仆叔子服。君子曰:“史佚所谓毋怙乱者,谓是类也。《诗》曰:『乱离瘼矣,爰其适归?』归于怙乱者也夫。””
萧天行全文不差的背下来了,那博士有些惊讶,不过很快镇定下来,
“背下来也是不够的。”
“这本书的思想主民本,民生在勤,勤则不匮,只有朝廷注重民生,天下才会富足”萧天行用后世的理解加上原主人的记忆能力,自己对这些古籍可谓是信手拈来。
这下这博士就更加惊讶了,他不信邪,再挑了几处地方让萧天行注解,结果无一完美解释,最后挑了《尚书》《论语》《孝经》等几本书,但是萧天行全部背诵并能说出道理。
那四名学子和经学博士已经完全傻眼了,这还怎么教啊?比自己还要厉害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萧天行看着久久没有缓过神的几人,心中不禁叹气,不怪我啊!是原主人太妖孽了,我也不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