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兵如退潮般迅速后撤到铳炮后方。
青牙军前方,汉旗的火铳阵列正严阵以待,刀剑兵大多集结于火铳兵的两翼。
利用青牙军撤退的间隙,汉旗让散乱的败兵无害地穿过后方,迅速整顿队形.
火铳兵被精心挑选出来,排列成有序的层次。
由于失去了所有的小型火炮,他们在火力上明显处于劣势.
耿名种等人紧急策划,决定让火铳兵坚守正面,而枪兵则快速突袭.
意图从两侧突破青牙军的防线。
毕竟,他们人数众多,若将溃散的士兵也计算在内,优势更为明显。
此时,王钩高声下令:“全力推火炮,推向最前线!”
“兄弟们,加把劲!”
所有的炮手喊着号子,拼尽全力,将火炮向前推进。
每一门沉重的火炮在田地里留下了深深的轨迹。
众多炮手拉着装满火药和炮弹的车辆紧随其后。
“别和我抢,让我的炮兵先发制人!”
王钩挥舞着马鞭,豪情万丈地策马前进。
赵率教郑重道:“就看赵兄弟的了。”
“前进!”
随着密集的军阵推进,青牙军迅速逼近汉旗。
在炮手们的努力下,炮营的火炮已经与火铳兵并肩前行。
部分火炮甚至超出了火铳兵的行列,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前方,蓄势待发。
汉旗同样催促着前进,越来越多的冷兵器士兵汇聚于两侧。
终于,随着一声尖锐如天鹅鸣叫的号角,汉旗的火铳阵线戛然而止。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呐喊。
密集的冷兵器士兵如狂风般,冲向青牙军和祖大寿新军的侧翼。
“预备!”
耿名种等人,面容扭曲,眼中闪烁着凶光,死死盯着前方步步逼近的明军火铳阵。
未等敌军踏入百步之距,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命令火铳兵开火。
尽管在这个距离上,火铳的威力和穿透力大打折扣,但他们已顾不上这些。
汉旗后军火铳兵遵从命令,集体将火铳对准前方,他们的表情在紧张与坚定之间摇摆。
“射击!”
随着一声令下,排铳齐发,硝烟瞬间弥漫战场。
震天响的铳声中,青牙军和祖大寿新军中有人应声倒下,一些炮手也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前排后退,第二排上前!”
耿名种等人嘶吼着指挥,但随即他们脸上出现浓浓惊恐:“不好……”
只见,此时青牙军迅速逼近至百步之内,他们的炮手正手持火绳,点燃火门。
而己方汉旗的第二排火铳手才刚刚举起火铳。
轰鸣的炮声轰隆作响,浓重的白烟中霰弹四溅。
下一秒,耿名种等人的火铳阵线,被青牙军的霰弹无情撕裂。
战场上尘土飞扬,血雾弥漫。
汉旗的火铳兵们在霰弹的洗礼下,或倒或扑,哀嚎翻滚,场面惨烈至极。
炮声连绵,火光交织成一条条炽烈的轨迹.
硝烟弥漫,如同厚重的白幔,遮蔽了战场。
青牙军的炮手们怒吼着,他们的炮火连天,一轮轮的霰弹装填。
汉旗的铳兵们在这一片火力的洗礼下,如同麦田中的麦穗,成片倒下。
几乎所有汉旗兵则如同木偶,不知所措。
在火炮和火铳的双重打击下,他们无力回天。
只能随着枪炮声的节奏,或倒下,或陷入混乱。
没有火炮的支援,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
短时间内,后军的汉兵铳阵已是一片混乱,层次进退早已无从谈起。
特别是石竹挺等原铳阵溃兵,他们勉强在后军阵后排列。
但对面的霰弹如同狂风暴雨,将他们轰倒在地。
刚才的痛苦记忆瞬间涌上心头,耳边是伤兵的哀嚎。
他们立即崩溃,惊呼:“我们败了!”
他们四散奔逃,如同溃堤的洪水。
前方的铳阵也因此动荡,恐惧蔓延。
许多人也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押阵监军的噶布什贤侍卫,只得砍了几个人,便被混乱的人潮掩埋。
他的剑刃染血,却无法阻挡溃败的洪流。
汉八旗的全线溃败,如同山洪暴发,数万士兵的逃亡,让大地都为之颤抖。
“不准逃!”
混乱之中,耿名种的怒吼显得格外刺耳,可他的声音又在溃逃的海洋中如此微弱。
石竹挺面对眼前的一切,也只能无奈地选择了逃离。
“这是为何,为何啊?”
王德寿,站在伊家岭上,从愤怒变得到绝望。
……
“不错!”
在丘陵之巅,温越凝视着前方战局。
青牙军与祖大寿新军以少胜多,以雷霆之势,将拥有重炮的四万汉旗打得溃不成军。
这样的战绩,足以让每一个战士骄傲。
温越毫不犹豫,下令中军擂响进攻的号鼓,指挥青牙军全线压上,紧追溃军。
他特别强调:“务必活捉王德寿和红夷炮官,至于高丽兵将与汉旗人等,生杀予夺,由各军士自行决断。”
……
四散奔逃的汉旗兵将,哭喊声此起彼伏,山野间尽是拼命求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