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像田胡柴这样处于边关的中下层军官,则需要由都指挥,布政司,按察司三司会审后,再向上到兵部定罪。
一般没有个两三个月,罪名下不下来。
故此,田胡柴此时拼命大喊,就是想再拖延一些时间。
却见温越并不受一点要挟,他冷哼一声,朝着西南方拱了拱手,说道:“不必了,本官有陛下赐予的便宜行事之权,五品以下官员不必向朝廷禀告,可自行处置!
“田胡柴,你罪不容诛,乖乖受刑吧!”
田胡柴的瞳孔猛然一缩。
他这才想起,这次来管理中前所的不是一般人,而是拥有皇帝赐予便宜行事的温越。
瞬间,支撑着他身体的底线一下子瓦解。
田胡柴拼命求饶道:“温越,温大人,我错了,求您放过我吧,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唯首是瞻!”
他喊了几声后,看见温越不为所动。
又看向温越身后的池有登、黄恩成两人喊道:“池大人,黄大人,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请你们向温大人求求情啊!”
可是池有登、黄恩成两人都已经被吓得呆了。
温越处死那四百多名乱兵罢了,就连身为从五品的千户官也要处死。
替田胡柴求情,是觉得自己的命长,活够了吗?
在田胡柴的哭闹声中,冷酷无情的喝令声再次响起:
“预备——”
“射击!”
“嘭嘭嘭……”
令人惊惧的火铳射击声,再一次震响在中前所军营的上空中,飘荡极远。
*****
天启四年十月二十日。
中前所乱兵闹饷,时任中前所操守温越领兵镇压,阵前射杀乱兵主使田胡柴。
乱兵转瞬而平,护军报安全,城内百姓德之!
消息传到正在和东林党斗得热闹的魏忠贤处,直接把这位阉党大佬,吓得钓鱼线都断了。
魏忠贤刚刚安抚下了,因孙承宗想要回京师弹劾的激起的朝中攻讦,好不容易有着闲暇钓个鱼。
却没有想到接到这个消息。
“这个温越,还真不让咱家省心啊!”
魏忠贤并不怎么识字,此时,他听着旁边小太监将温越的呈上来的书信读出,连连摇头:“这温越老是搞出这么大动静,这次杀了记载军册上近一千的官兵,又擅自杀了一个千户,啧啧……”
“嘿,干爹,不就是一个千户么?杀了不就杀了呗。”
李太监在旁陪侍,笑道:“反而温大人可是您的心腹爱将,办事得力,能打能干,咱们啦,可不能让他受委屈。”
“嗯,这话说得不错。”
魏忠贤点头,面露欣慰道:“如果不是温越这次替咱家想了计谋,将孙承宗挡了回去,不然这次咱家可有受的。
“嗯……这事也无妨,如此这边关武将啊,个个不老实,闹饷的事情到处都有,不过就怕那些个御史文官啊,又要来找咱家麻烦,心烦。”
“干爹,这些都是些苍蝇,在耳边飞着就是吵一点而已,听着烦但不要命。”
李太监道:“真正要命的还是那孙承宗,这次是被陛下下令挡回去了,倘若下次又来,又该如何是好?又要请陛下出手,这终究不是一个办法啊。”
魏忠贤闻言,眯了眯眼睛,缓缓地道:“没错,这终究不是办法啊……”
李太监看出魏忠贤,似乎是在思索,小心道:“干爹,您看要不让温越替上孙承宗如何?这样我们在朝堂外也不怕了。”
魏忠贤想也没想的摇头:“不行,温越此子虽然忠心耿耿,干事也得力,但毕竟功劳不够,比不上那身为帝师的孙承宗的。”
“是么?”
李太监面露失望之色。
却见魏忠贤思索一会,继续说道:
“若是过些年头,他再立几场大功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辽东这块地方可是块肥肉啊,盯着它的人可不少,咱们且走且看吧……”
说话间。
魏忠贤手上不停,又抛动鱼竿,将鱼钩丢入湖中,安静地等着鱼儿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