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爹,能不能给我买一瓶司丹康,我同学郭纯他也用这个。”
“鸡蛋汤?你要鸡蛋汤干什么?”
“我说的是司丹康,不是鸡蛋汤!”
老包有点疑惑,什么鸡蛋康鸡蛋汤的?
“司丹康!头油!”
哦!原来是头油啊,头油的名字叫司丹康!老包这才听懂了。
“司丹康是哪里的头油?我只听说过老张那儿有广生行的生发油,效果应该是一样的,你用那个行不行?”
“不要,我只要司丹康,我头油只用司丹康,其他的我看不上。”
说着包国维还从兜里掏出两张一块钱的银票,递给老包。
老包接过那两张银票,嘴里头念叨着“司丹康,司丹康”,看样子是要把这个名字给牢牢记住,明天好给包国维买。
两人往家走,走不到半小时,到了城南,离家不远了。
姑苏多水,即便城市内也有不少水桥。
途径一座水桥旁边时,包国维发现那边聚集着不少人。
聚集在桥边的那群人好像围观着水岸边的什么东西,老包和包国维二人都有些好奇,准备过去瞧一瞧,凑凑热闹。
包国维挤进人群中看了一眼:乍一看以为是一条死掉的黑色怪鱼,仔细一看,依稀能辨别出是个女尸!
隐隐约约有腐烂味传来,一闻到这气味包国维就有点想呕。
“啧啧啧,这也太恶心了”
一个穿着破旧长衫的瘦弱中年男性抽了一口烟,面带嫌弃的说道,但眼睛却依旧盯着那女尸。
“这都搁水里头泡多久了?”
“都胀烂了,头发都掉了一半,身上还这么些孔,恐怕是给鱼吃的,看着架势起码搁水里头泡了两天了。”
“估计又是给那福满楼的老鸨给折磨死的。”
“我看是得了脏病,拿剪刀和烙铁治死了,然后才投到河里的,那老鸨还能跟钱过不去,老抽死好的鸡?”
“你怎么知道的?福满楼给姑娘们用剪刀和烙铁治脏病?”
“哼,上次我去找鸡,发现那个鸡得了脏病,那只鸡求我留一晚,说要是告诉管事的她就要完了,老子有钱到哪里找不到鸡,我能惯着她吗?我当即就跟管事说了,你猜怎么着?”
有个穿着干净马褂,看样子五十来岁的老汉猥琐的说着,对身边的人买了个关子,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好奇。
“怎么着了?”
“我跟管事说完,那只鸡当时就瘫在地上哭,第二天我再去的时候……”
老包忽的将包国维眼睛给捂住,一边捂住他的眼,一边快步的带着他往外头走。
“国维,咱不看,咱走!”
一边挟着包国维往外走,老包一边念叨着:“撞邪了,撞邪了,开学第一天就见不祥,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老包没在乎那女的是怎么死的,他只是觉得这是包国维开学第一天,回家的路上就见到这情形,实在是不详的征兆。
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
对于老包这样的人而言,养活自己的家庭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精力,哪会有多余的同情心去管素不相识的人的死活。
虽然老包不在乎,但是包国维心里头难免感到有些悲哀。
此前包国维观看的电影《阎瑞生》讲的也是一名妓女被杀害,曾引起过一番轰动。
如今看来引起轰动的原因是一名高材生杀了一名名妓,重点在于高材生和名妓,大概与人们的愤慨无关吧。
不然姑苏城的人们怎么会看上去对这种事情都习以为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