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却摇了摇头,反问道:
“阿祖,孙儿问您,如果小皇帝真的无权无势,一无所有,为何赵高与司马氏却要将他牢牢地抓在手里呢?”
曹腾眉骨一耸,叫道:
“这个道理还不简单,控制了陛下,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利用天子的名义,号令天下呀!”
曹操笑着又问:
“既然小皇帝有这么大的用处,能够让赵高与司马氏紧紧地抓在手里,那您为何还要说小皇帝无权无势,一无所有呢?”
曹腾遭到曹操的反问,似有所悟,瞪着曹操,叫道:
“臭小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究竟想说什么?”
曹操笑容一敛,道:
“阿祖,小皇帝现在虽然被赵高与司马氏所控制,成为一个傀儡,但是,比起赵高与司马氏这些权臣,他却拥有一个天然的政治优势,那便是他的秦皇身份。
赵嬴天作为大秦的皇帝陛下,在政治上具有法理正统性,即便他只是帝国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那么,他对那些大秦的那些拥护者,都具有强大的精神号召力。
您别看小皇帝身边虽然没有一兵一卒,其实,这天下可供他调用的力量,却是大的惊人,而那些强大的力量,便是那些遍布天下的大秦的拥护者。
而在这些大秦的拥护者里,既有贩夫走卒,文人墨客,也是士族大夫,王公大臣,当然还有那些手握重兵的将军们。
阿祖,您信不信,如果赵嬴天此刻便下一道讨逆召书,并且,能够传檄天下,那么,过不了几天,各地的勤王大军便会赶到京师,绞杀赵高与司马氏!”
曹腾听得微微颔首,深以为然,问道:
“小满,你是不是想进宫面圣,说服小皇帝,做他的传檄人,再召集天下的勤王大军,进京围剿赵高与司马氏,籍此保全大秦,保全曹家呀?”
曹操点点头,道:
“对!按照现在的政治形势,我只有投靠当今陛下,借助他秦皇身份的号召力,凝聚各方力量,借力打力,如此才能铲除赵高与司马氏!”
曹腾陷入沉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黯然道:
“小满,你的主意虽然是极好的,但是,你却忽略了一个事实,我们这个小皇帝乃是一个贪生怕死,懦弱无能的人,像他这样的主子,我们还能指望吗?”
曹操摇着手指,叫道:
“不不不!
阿祖,您错了,您错了!
其实,当今陛下乃是一个心思深沉,韬光养晦的人,他在世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些贪生怕死,懦弱无能,不过是欺骗麻痹赵高与司马氏的一种手段罢了。
如果孙儿没有猜错的话,小皇帝一直在蛰伏,一直在忍耐,他在等机会,在等一个连根拔掉赵高与司马氏的机会!”
曹腾听了曹操对小皇帝真实人品的断言,颇感意外,与其对陛下的认知大相径庭,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何以见得?”
曹操分析道:
“阿祖,观察一个人物,要想窥其真相,必须要自微末之处着手,只有人物的那些细微举动,才能透露出其真性情来。
今天晚上赵高率领影卫探视陛下,却遭到了陛下身边两个新晋侍卫的阻拦,试问一下,若是没有陛下的授意,两个侍卫又怎么会阻拦当朝的九千岁。
后来,司马雍赶来了,又与赵高在陛下的寝宫外发生了对峙与打斗,而在赵高与司马雍对峙与打斗的这段时间里,陛下却一直没有现身,外面闹腾的如此厉害,难道小皇帝还真能睡得着吗?
后来,待得赵高与司马雍散了,又发生侍卫殴打冯宝宝的事情,末了,小皇帝居然亲自去千岁府向赵高进行解释,消除误会,即儿,再去太尉府去探视受伤的司马雍,进行慰问。
嗯,先是让侍卫阻止赵高的探视,态度强硬,接着又縮在寝室之内坐山观虎斗,即儿指使侍卫痛扁冯宝宝宣泄不满,打人后又连忙亲自上门向赵高解释,消除误会,末了,又去了太尉府慰问司马雍,以结其心。
小皇帝这一系列的操作,那是该硬则硬,该软则软,进退有度,圆润自如,阿祖,您跟我说说,拥有如此心机与手段的小皇帝,难道还会是一个贪生怕死,懦弱无能的人吗?”
曹腾听了曹操对小皇帝行为的剖析,真是目光如炬,割肉剔骨,其所得出的结果,不得不让人信服,登时眼中一亮,脸上露出了喜色。
他点了点头,道:
“嗯!小满,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如果当今天子真如你所观察的那样,乃是一个心思缜密,暗怀大志的人,那么,咱们不凡跟他接触一下,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是否是一个值得我们赋予性命,孤注一掷的人!”
曹操点点头,道:
“阿祖,以后对付赵高与司马氏的事情,就都交给孙儿,您就不用管了,过几天,我会想办法去见见小皇帝,共同商讨对付赵高与司马氏这些奸邪,他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曹腾点点头,笑道:
“不,你有什么事若是不好出面,可以找阿祖,咱们爷孙一起打配合,才能迷惑赵高与司马氏!”
曹操略一思忖,点点头,嘿嘿笑,戏谑地道:
“嗯!好吧,我曹阿满已经是一个小狐狸了,如果再加上阿祖这个老狐狸,二只狐狸加在一起,保证珠联璧合,天下无敌!”
曹腾伸手敲了曹操一个暴栗子,即儿,哈哈哈的,又大笑起来。
曹腾与曹操既然下定决心要投靠当今天子赵嬴天,铲除赵高与司马氏了,于是,爷孙便开始制定锄奸计划,待得敲定了行动细节,方才分开。